街坊西邻对占家是有怨气的。
本着看热闹和好奇的心态,周边几家人纷纷起身,披上衣服,踏上鞋子就往占家跑。
占家新媳妇忙活一晚上,所以院子门也没关。
灰蒙蒙的天光下,占家不大的小院收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众人涌进院子,就见占家新媳妇怔愣地站在新房门口,眼眸含泪,捂着嘴,好像被什么吓呆了。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顺着新媳妇的目光往里看。
新房薄薄的门板破了一个大洞,顺着那个洞往里看,正好能看见火红红的喜床上躺着两个人。
两人搂在一起,还盖着红被子。
众人惊骇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可是占卜启和新媳妇的新婚夜,占卜启在哪?新房喜床上的又是谁?
窗边就是一扇窗,有人挤不到门口,就掀开窗子往里看。
浅浅晨光涌入,将床上照得分明。
很快,有眼尖的人认出,床上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占家母子,赵氏和她儿子占卜启。
母子俩在儿子的新婚夜将新媳妇赶出去干活,然后两人睡在一张喜床上。
嚯,闻所未闻啊!
落叶村从建村以来,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之事!
众人难掩心中兴奋,窃窃私语。
占家新媳妇则脸色煞白,她嘴唇颤抖着,泪盈于睫,满满的不敢相信。
张家大嫂问她,“新媳妇,这门是怎么坏的?”
江冰玉泪光闪闪,懦懦道:“昨晚,门关着,婆母要进来,就把门给撞开了。”
赵氏长得粗壮,众人信她能撞开门。
张家大嫂压下心中兴奋,低声问她,“昨晚上,你和占卜启在新房,你婆母要进来,门锁着,她就撞门进来了?”
“然后,她让你去院子里干活,她留在新房……”
闻言,江冰玉死死咬唇,不置可否。
忽地,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一个劲地将邻居往外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天婆母和相公过于劳累,才,才……”
“婆母太累了,才在新房睡着了,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不要编造事端,别把事情往外面传。”
看到她着急到流泪的模样,众人没有多做停留,很自觉地离开了占家。
江冰玉将院门一关,背靠着门小声啜泣起来。
最后离开的几个邻居听到她压抑的哭声,不禁心疼起来。
张家大嫂小声道:“真是可怜。”
张大哥这次没反驳,他低声附和,“可不咋地。”
张家大嫂又道:“你自己回家做早饭,我要去村口李婶子家坐一会。”
张大哥嘿嘿笑着,“我才不做饭,我要去村东王老汉家坐一会。”
两人相视一笑,分开走。
……
又过了半个时辰,江冰玉熬好了一锅粥,然后让系统解除昏迷剂的作用。
占家母子苏醒过来,看到眼前场景,两人都吓了一跳。
赵氏的头昏沉沉的,前一晚的事情都模模糊糊地记不清了。
这时,一阵阵米粥的醇厚糯香飘进房间,钻进她的鼻子。
肚子咕噜咕噜响,赵氏起身下床,占卜启还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
“娘,你怎么睡我床上了?”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只记得自己要打新媳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氏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她指了指外面,“江冰玉不是没睡吗?你问她不就得了。正好她做了早饭,我也饿了,你别干坐着了,快起来。”
两人起身,走出新房,就见晨雾氤氲间,江冰玉在灶台忙活,院子的木桌上摆了两碗米粥,还有几样小菜。
米粥醇香,小菜清爽。
占卜启端起碗大口吃,赵氏则啪一放筷子,阴着脸,道:“这日子不过了?”
江冰玉身子一抖,茫然无措地站住,求助似地看着占卜启。
占卜启抬眸看她,就见她额头沾着湿发,脸颊上有浅浅的五道指印,应该是昨晚上他打的。
“娘,她又犯什么错了?”占卜启问。
赵氏指着米粥和小菜,厉声道:“你看她做的饭,米粥这么稠,这是用了多少大米啊?小菜做了三样,这是用了多少油盐啊?江冰玉我告诉你,我们占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在我家做媳妇,就得节俭。”
“你要是一首这么大手大脚的,我家可养不起你。”
“今天这早饭你就别吃了,你浪费了这么多粮食,省点是点。”
说完,她啪地一扔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我,这米我补不上,那我现在就去山里多挖些野菜回来,把菜补上。”江冰玉眼眸含泪,挎上竹篮,怯怯出门。
见人出去了,赵氏忙跑出来,端起粥碗,大口吃起来。
落叶村就坐落在山脚下,村西边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地就进了深山了。
江冰玉低着头,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因为此时,这个小世界的男主叶肃,就在山里寻宝。
系统时时向她汇报叶肃的位置,很快,江冰玉走到叶肃附近。
密林中树木繁茂,江冰玉躲在灌木丛后,找到叶肃的身影。
他一身猎户打扮,头戴毡帽,粗布衣衫外斜披一条鹿皮。
皮肤是古铜色,五官立体深邃,身量高大魁梧,胸膛手臂的健硕肌肉几乎要撑破衣衫。
他精神集中,目光锐利,看向前方,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