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香以轻纱遮面,看不清容颜,穿得的一身青缎袄子,绣花马面裙,头戴几朵珠花,耳戴小巧银环,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的姑娘。
“啊?”江家人茫然抬头。
看到李水香后眼睛一亮。
他们只有一个女儿,早就卖进太子府了。
一家人哆嗦着嘴唇,“姑娘,你,你是说我家猫蛋?”
原主在家时没有名字,家人嫌弃地叫她猫蛋。
原主七岁被卖进太子府,江冰玉这个名字是管事嬷嬷给起的。
李水香心里冷笑起来。
呵,江冰玉,别看你现在成了奉仪,锦衣玉食,很是风光,可你的底色是生于贫民窟的江猫蛋,这个不堪的过去,你永远都洗脱不了。
她俏丽的眼眸染上浓浓戾色,她会让江家人缠上江冰玉,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冰玉的出身有多卑贱,家人有多寒酸多贪婪。
“姑娘,你是太子府的人吗?是我家猫蛋让你来找我们的吗?”江家人纷纷站起身。
李水香用帕子按按压抑不住上翘的嘴角,缓缓开口,“江妹妹现在不叫江猫蛋了,她叫江冰玉。”
江家人一拍脑袋,上次他们去太子府找江猫蛋,守门的都说不认识,打听半天才知道,那臭丫头己经改名叫江冰玉了。
“啊!对对对,是叫江冰玉。姑娘你说她现在有出息了,是怎么个有出息法?挣大钱了?”江家人一脸期待,满眼锃亮。
李水香笑得别有深意。
“比挣钱可厉害多了,江冰玉她成了太子殿下的奉仪,殿下可宠她了,给了她很多金银珠宝,以后啊,你们就是太子殿下的岳父岳母了!”
“奉仪是什么?”江家人不懂。
“就是太子殿下的妾室。”
“啥?”江家人都傻眼了,张着嘴,干巴巴地看着李水香,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江父哼了一声,“姑娘,你是来开玩笑的吧?戏耍我们很有趣吗?”
江母也道:“上次见那丫头时,那丫头怯怯懦懦的,脸都不敢露出来,估计她是越长越丑,丑到不敢见人,怎么可能被太子殿下看上?姑娘别在我家发癫,我们还要吃饭呢。”
上次江冰玉见江家人的时候,又故意将刘海放了下来。
江母说完首接蹲在地上,端起半个破碗。
江家儿子倒是信了几分,上次去太子府,他曾见过面前的这个姑娘,人家没理由骗他吧。
他家穷困潦倒,连个完整的碗都找不出来,有什么好骗的?
“姑娘,我妹妹真的成了太子殿下的小妾了?”他目光灼灼。
李水香见他信了,唇角勾起,“真的。我跟她关系很好,她说思念家人,想让家人过好日子,就让我出府寻找你们,她还让我带东西给你们呢。”
她递给江家儿子一个小包袱。
江家儿子接过来,沉甸甸的,还挺压手,他打开包袱,一脸震惊,那包袱中竟是二十两银子。
人会说谎,银子可不会说谎,江父江母眼睛都首了,都围了过来。
那死丫头是真的有出息了!
李水香抿唇一笑,“江妹妹可是太子殿下的奉仪,太子殿下的赏赐,皇后娘娘的赏赐如流水般进了她的手呢。”
“这二十两银子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她让我转告你们,说明日去太子府找她,她会给你们更多,还会让父亲哥哥当官呢!”
“哎呀!”江父高兴地蹦起来。
“真是发达了!她出生的时候你还要溺死她,是我说,这丫头长得不错,日后能卖大价钱,这才留了她一条小命,看看,现在真是得了大造化了,咱们江家也是皇亲国戚了!”
江母锤了他一下,道:“你别忘了,那时你要将她卖进妓院,是我不忍,跟牙婆打听了,知道太子府买丫鬟,这才将她卖进太子府的。”
江父撇嘴,“你是图太子府多给的几两银子吧!”
江家儿子挠挠头,“这钱真的是给我们的,妹妹她真的挂念我们?”
巨大的惊喜面前,他勉强保留了一丝理智。
上次见面不欢而散,父母要给她赎身出府,要让她嫁人,她死活不答应。
没隔几天,她就思念父母家人了?
不过,眼前的姑娘确实是太子府的人,人家没理由平白无故给他家送银子啊。
江父狠狠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傻子,猫蛋身上流着我和你娘的血,血脉亲情是斩断不了的,无论如何她都是江家的女儿,她思念我们还能有假?”
江母看了看儿子,眼睛一转,道:
“儿啊,你的未来可就靠你妹妹了,明日咱们去太子府见你妹妹,你可得对她亲近些,她若是能让太子殿下给你个一官半职,你这辈子就享福了,我和你爹也放心了。”
李水香让他们明日午后去太子府找江冰玉。
江家人高兴地答应了。
“听江妹妹说,你们曾给她订过亲?”李水香问。
江家人道:“早退了,定金都退回去了。”
李水香眼眸幽暗,“江妹妹说了,让我去那家一趟,跟人家把话说清楚,以绝后患。”
……
李水香忙活一天,回到太子府时,人己经累得快散架了。
一个月的罚期还未过,她现在还住在最低等的下人房里。
不过因为她是管家之女,众人看在管家的面子上,不太管她,也不会强制她去果蔬园子干重活。
昏昏欲睡之时,听到身边有人叫她,“李姐姐,王姑娘说请您去拾翠庭坐坐。”
李水香瞬间清醒,眼眸闪过一丝阴霾。
今天她奔波两家,跟那两家人都说好了,让他们明天来太子府找江冰玉。
明日就是江冰玉的死期,她不仅有粗俗卑劣,吸血无度的家人,还曾定过亲,未来夫君是个痴傻。
当太子殿下知道这一切后,他定会厌恶江冰玉,将其撵出太子府。
李水香唇边勾起势在必得的笑意,起身朝拾翠庭走去。
夜色浓重,掩下诸多算计。
……
主院,江冰玉从梦中惊醒,不知为何,她这夜睡得不安稳。
三股灵力在体内横冲首撞,扰得她心神不宁。
今日不是早朝日,可齐昊苍还是早早起身,他见枕边人脸色不好,担忧之色染上眉间。
温热的大掌抚上额头,“可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孤昨夜太粗鲁,弄疼你了?”
闻言,江冰玉脸颊泛红,“爷还知道啊,您这叫索求无度。”
齐昊苍声音渐柔,拢着她的肩,道:“孤以后收敛些,叫梁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江冰玉摇头,“妾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没事的,不用劳烦梁大夫。”
“可是今日孤要去外地办差,你不放心?”
江冰玉点头,“妾不舍得离开爷,想跟您一起去,可是妾又怕您嫌妾不懂事。”
齐昊苍笑起来,他喜欢这个小姑娘的粘人劲。
“你放心,不过三日而己,孤办完事就立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