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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番外篇5

深冬的紫禁城裹着一层霜色,永璂跪在养心殿前的汉白玉阶上,膝下的青砖沁着刺骨寒意。他的棉袍早己被雪水浸透,发辫上凝结的冰碴随着颤抖簌簌掉落,却死死攥着怀中一卷泛黄的《乌拉那拉氏宗谱》。

"皇阿玛!请您见儿臣一面!"沙哑的呼喊惊飞了檐下觅食的寒鸦。殿内传来乾隆剧烈的咳嗽声,却无人应声。永璂额头重重磕在石阶上,殷红的血迹晕开在白雪间:"当年皇额娘断发那日,儿臣躲在龙舟帷幔后...她攥着剪刀的手,明明在发抖啊!"

记忆如刀割开结痂的伤口。那年他十二岁,隔着鲛绡帐,看见皇额娘颤抖着剪下青丝,鲜血顺着银剪滴落。乾隆暴怒离去后,她抱着他无声痛哭,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璂儿,莫要怪皇阿玛..."此刻他对着紧闭的朱门嘶吼:"她何尝不知冒犯天威的后果?可您连申辩的机会都不肯给!"

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永璂却似感觉不到寒意,从怀中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这是皇额娘临终前写的《述怀》,字字泣血!"他展开诗篇,声音哽咽得几近破碎:" '本是人间自在花,奈何零落帝王家'...她想要的不过是寻常夫妻的恩爱!孝贤皇后崩逝后,您日日对着画像题诗,可皇额娘独守坤宁宫十载,连病榻前都无人侍奉!"

暮色渐浓,永璂的声音己变得嘶哑:"她明知您宠爱令妃,却只能强颜欢笑;看着您为含香大摆宴席,还要亲自为她整理衣冠!"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儿臣曾想为皇额娘讨个公道,被侍卫打得半死...可比起她在冷宫里受的苦,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最后一缕天光消散,养心殿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乾隆扶着太监踉跄而出,鬓角白发在风中凌乱:"够了!你可知罪?!"永璂突然将宗谱高举过头顶:"儿臣只求一件事——将皇额娘的陵寝迁出纯惠皇贵妃地宫,归葬乌拉那拉氏祖坟!她生前困在紫禁城三十载,死后不该连家族祠堂都进不得!"

老皇帝望着儿子通红的眼眶,恍惚间看见多年前那个在御花园追蝴蝶的孩童。记忆里的乌拉那拉氏,也曾穿着月白旗袍,温柔地为他研磨。可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只剩猜忌与怨恨。"朕...朕当年..."乾隆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动摇。

"皇阿玛!"永璂重重叩首,额头的血与雪混作一团,"皇额娘临终前还说,若有来世,愿做江南绣娘,嫁个读书郎...她到死都在替您着想!"寒风卷起宗谱的边角,露出内页中皇后未出阁时的画像——那时的她眉眼含笑,发间别着素雅的玉簪,哪里有半分凤仪天下的威严?

乾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洇开点点血痕。他望着儿子倔强的背影,终于颤声道:"准了...明日就派人...重新修缮皇后陵寝..."话音未落,永璂己瘫倒在雪地中,手中仍死死攥着那卷浸透血泪的诗篇。

三日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紫禁城。永璂捧着皇后的衣冠,看着载有棺椁的马车驶向乌拉那拉氏祖地。当第一缕晨曦照亮陵寝的飞檐,他将母亲的《述怀》诗稿焚化在坟前。灰烬随风而起,恍惚间化作那年御花园的玉兰,簌簌落在少年时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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