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官道上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萧剑一袭青衫,怀中的晴儿裹着月白狐裘,两人并辔而行。晴儿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指尖不自觉地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小燕子偷偷塞给她的离别之物。
"妹妹,我们回来了。"萧剑喃喃自语,马鞭轻扬,枣红马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此时的小燕子正在药庐里熬药,突然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笑声。她掀开帘子,正看见萧剑翻身下马,伸手将晴儿抱下马来。晴儿的旗装下摆沾满尘土,发丝也有些凌乱,可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明亮光彩。
"哥!晴儿姐姐!"小燕子顾不上手上的药汁,飞奔过去。三个人紧紧相拥,泪水混着笑声,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沈清晏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知道,妹妹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就在众人叙旧之时,官道上又传来一阵喧闹。福尔泰骑着马,身后的马车上坐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车厢外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叮当作响。马车刚停稳,福尔泰便跳下来,冲着屋内大喊:"尔康!你这没良心的,逃到这里享福也不叫上我!"
福尔康从马厩里探出头,手里还牵着缰绳,又惊又喜:"尔泰?你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尔泰身后的女子,顿时明白了几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阿兰。"福尔泰得意地揽过女子的肩膀,阿兰有些羞涩地福了福身,"见过各位。"她的声音轻柔,眼中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小燕子上下打量着阿兰,突然笑道:"尔泰眼光不错啊!快说说,你是怎么把人家姑娘拐到手的?"
众人哄笑起来,尔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说来话长,总之,我可不能让我哥一个人逍遥快活!"
就这样,原本宁静的庄子一下子热闹起来。萧剑在小燕子隔壁盖了间竹屋,晴儿将带来的江南绣样分给大家,教女眷们刺绣;福尔泰和阿兰则在另一边置办了小院,阿兰擅长厨艺,时常做些新鲜点心,引得孩子们天天往她家跑。
一日午后,众人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明珠和济安在玩捉迷藏,晴儿和阿兰在绣帕子,福尔康和萧剑在对弈,尔泰在一旁指手画脚地"指点江山",赛娅则缠着小燕子学新的草药知识。
"说起来,"赛娅突然放下药草,"永璂的书院办得有声有色,前些日子还派人给孩子们送来了书本。"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曾经那个被权力蒙蔽的少年,如今在教书育人中找到了安宁。小燕子望着远处的青山,轻声说:"只要他能好好的,就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庄子里的生活平淡而温馨。春天,他们一起播种草药;夏天,在荷塘里采莲;秋天,分享着丰收的喜悦;冬天,围着火炉包饺子。孩子们在药香与欢笑声中渐渐长大,济安跟着小燕子学医,明珠喜欢舞刀弄剑,萧剑和晴儿的孩子则痴迷于诗书。
偶尔,他们也会说起过去的故事。说起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说起塞外的风花雪月,说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但更多时候,他们只是享受着眼前的宁静,珍惜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团聚。
一个雪后的清晨,小燕子站在院子里,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大人们在一旁笑着、闹着。沈清晏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远处,炊烟袅袅升起,飘向湛蓝的天空。
"你说,这算不算我们的江湖?"小燕子转头问。
沈清晏笑了,眼中满是温柔:"这比江湖更好,这是我们的家。"
雪落在他们的肩头,融化成水,又悄然渗入泥土。就像他们的故事,曾经跌宕起伏,如今却化作了最温暖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