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转变态度后,宝月楼的银铃不再只传出哀伤曲调。她开始主动研习满汉礼仪,用维吾尔族特有的香料为乾隆调制安神香薰,甚至将西域舞蹈改编得更贴合宫廷审美。某次家宴上,她身着改良后的胡汉交融服饰,在莲花池畔翩然起舞,身上异香与池边荷香交织,看得乾隆龙心大悦,当场赏赐了十箱江南云锦。
小燕子看着含香的转变,既欣慰又担忧。一日深夜,她带着自制的糕点潜入宝月楼,却见含香正对着铜镜练习温婉笑意,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你这样强颜欢笑,累不累?"小燕子将糕点推过去,"麦尔丹的事,我让清晏在查了,但阿里和卓把他藏得极深。"
含香捏碎一块玫瑰酥,碎屑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我父亲派人给我传了话,"她声音发颤,"若我再敢提私奔,就将麦尔丹的人头装在银匣里送进宫。"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惊得她手中茶盏倾倒,滚烫的茶水在手腕烙下红痕。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因含香的联姻掀起暗潮。鄂尔泰一派的大臣联名上奏,称维吾尔族此举意在分化朝廷势力,建议将含香远嫁蒙古以绝后患。沈清晏在御前议事时,却展开西域商路图:"陛下,阿里和卓献上的不仅是女儿,还有贯通中亚的商路秘图。若能善用含香公主的身份,可保西北边疆十年无战事。"
乾隆着含香所赠的檀香手串,最终下旨:"容妃贤良淑德,着令贵妃娘娘教导六宫事宜。"这道旨意让后宫瞬间沸腾,继后虽己失势,但她的残余党羽仍在暗中运作。令妃深夜召见小燕子,握着她的手道:"香妃如今树大招风,你多去陪陪她。永璂近日总念叨着要学维吾尔语..."话未说完,窗外的竹影突然剧烈晃动,惊起一片夜枭。
学士府内,福尔康与赛娅正在演练新创的双人剑法。赛娅的金丝软鞭缠住福尔康的长剑,却突然收手:"你说,我们要不要帮香妃?"福尔康收剑入鞘,望着远处宝月楼的灯火:"沈大人说此事牵连甚广,连准格尔那边都在观望。紫薇前些日子来信,说可汗对香妃的婚事很是关注。"
风雨交加的夜里,含香被一阵急促的叩窗声惊醒。她颤抖着推开雕花窗,竟见麦尔丹蒙着面吊在屋檐下,右臂鲜血淋漓:"他们...在酒里下了..."话未说完便坠落下来。含香不顾一切接住他,血腥味混着她身上的异香在屋内弥漫。
当侍卫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相拥昏迷的两人。消息传到养心殿,乾隆将奏折狠狠砸在地上,紫檀木案几都被砸出裂痕。沈清晏火速入宫时,正撞见小燕子跪在雨里为含香求情:"皇阿玛!香妃是被人算计的!"
乾隆却冷笑:"算计?好一个'被算计'!"他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染了血痕,"传旨,容妃魅惑君王,着即送往圆明园幽禁!至于那个刺客..."他眼中闪过杀意,"就地正法!"
沈清晏悄悄示意暗卫保护麦尔丹,自己则盯着乾隆咳血的手帕,心中警铃大作——皇帝的身体,恐怕己到了危及储君之争的地步。而在这场由异香引发的风波中,各方势力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正被无形的手推向更凶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