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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记忆迷宫上

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

何膛站在南极暴风雪中,却感受不到寒冷。2042年的记忆清晰得可怕,他甚至能闻到基地走廊里的咖啡味。第一个"镜面林寒"出现在走廊尽头——她穿着科研服,锁骨纹路完全点亮,手中捧着那颗刻有"SIOR"的心脏装置。

"你分不清现实了。"科研林寒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第七舱室是陷阱,他们想抹除你的记忆。"

何膛想追问,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潜艇金属。第二个场景:303潜艇的第六舱室,医疗官林寒正被机械触手缠绕。这个版本的林寒眼中含着泪水:"别相信她!装置必须带回兽营!"

第三个场景闪现——兽营医疗室,两个林寒在镜面内外对峙。镜中的科研林寒突然砸碎玻璃,将针管刺入现实林寒的脖颈:"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何膛头痛欲裂。每个场景都真实得可怕,每个林寒都言之凿凿。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遗忘重要细节:母亲的名字、入伍日期、甚至龙百川临终时说的话...

"集中注意力!"第西个林寒出现在军校教室,指着黑板上的锚形图案,"记忆迷宫有七层,每层都有线索。你亲手设计的,记得吗?"

黑板上的图案突然扭曲,变成潜艇舱室的平面图。何膛的指尖刚碰到图纸,场景又切换至深海——马科夫的机械右眼近在咫尺,里面闪烁着锚形光芒。

"时间锚点碎片..."何膛喃喃自语。这似乎是连接所有场景的关键。

第五个场景最为诡异:白发苍苍的自己坐在轮椅上,看着新闻里"时间战争结束"的报道。这个老年何膛的右手完全金属化,突然转头首视年轻版本的自己:"你当年犯了个错误。我们不该把意识分裂成七份,应该彻底销毁时间锚点。"

现实世界的痛苦偶尔穿透意识迷宫。何膛模糊感觉到身体在抽搐,有人正给他注射某种蓝色液体。巴郎的吼声带着金属回声:"他心律不齐!林医生,再加大剂量会..."

"必须让他醒过来!"这是医疗官林寒的声音,"装置自毁程序还剩三分钟!"

迷宫中的何膛突然明白:不同场景的"镜面林寒"代表着不同选择。科研服版本要他放弃装置;医疗官版本坚持带回;而军校教室里的似乎是...原始设计者?

第六个场景让他浑身发冷:龙百川躺在手术台上,年轻时的自己正将发光锚形装置植入他的肺部。"你自愿成为第七样本。"记忆中的何膛说,"代价是十五年寿命和...最终量子消散。"

龙百川笑了:"比当时间囚徒强。"

手术室突然变成潜艇舱室。第七个也是最深处的场景:何站在时间机器前,七个注射器排列成锚形。墙上的屏幕显示着七个人的资料:龙百川、向羽、鲁炎、张冲、蒋小鱼、巴郎、林寒。每个名字后面跟着"克隆代数"和"记忆承载量"。

"这是最初的罪孽。"科研林寒出现在时间机器旁,"你把战友变成了实验品。"

医疗官林寒则从另一侧走出:"不,你给了我们拯救世界的机会。"

何膛的右手开始剧痛。在记忆迷宫中它呈现出半金属化状态,与老年自己的完全金属手越来越像。疼痛反而带来一丝清明——所有场景中,唯独缺少了某个关键人物...

"马科夫。"何膛突然开口,"他在哪里?"

七个场景同时震动。科研林寒脸色大变:"不要提那个叛徒!"

医疗官林寒却若有所思:"他的机械眼...是时间锚点碎片..."

记忆迷宫最黑暗的角落裂开一道缝隙。何膛看到被刻意遗忘的第八个场景:马科夫(那时还叫马卡罗夫少校)站在南极基地控制室,机械右眼流着蓝色液体:"何,他们骗了我们!时间锚点不是拯救装置,是重启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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