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苏絮开开心心上工去,平平安安放工回。
不过待看到自己暗卫,她俏脸一垮,觉着实在不能理解西皇子!
这样盘靓条顺,身轻如燕,还能单手举石锁的妹子,为啥要叫黄连?
更让苏絮不理解的是——
分手炮而己,你个小太监又不能真打,干啥恁多花样儿折腾我?
苏絮是会吃亏干瞪眼的脾气?
必须更加折腾回去!
一夜荒唐!
次日苏絮被陈嬷嬷薅起来时,觉着自己又像被雷劈过,根本不知今夕何夕。
睡不够,心情不好。
起晚了,来不及练蹦高更不高兴。
苏絮从下床就耷拉着嘴角,小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仿佛谁欠了她八百万两银子。
因着要一同去慈安宫请安,按例西皇子是与苏絮一道用早饭。
他滚进后院时,苏絮己收拾妥当。
一袭天水碧镶银滚边飘纱襦裙,款式清凉如夏,颜色清淡似竹,竟将她娇媚的容貌,衬出三分柔婉之意。
西皇子身穿立领罩纱玄色皇子常服,亦是银线密绣团图蟒纹,脸上倒是如常的俊美如仙又冷若冰霜。
目光相遇刹那,两人同时打量对方,同时冷笑,再同时毫不吝啬地送对方一个白眼,行云流水间默契十足,当然,怨气更足,浮冰万里。
嗯?这俩人咋啦?
昨晚西皇子没睡在寝殿?
是呗,想起散场后,某人非要回书房的决绝背影,苏絮真心觉着,要不是她怕自己,嘎嘣被颠仔干掉,程氏也活不下去。
以她真正的脾气,明早必要闯进屋,掀了狗男女的被窝!
当着表妹笑问表哥:殿下,吾与汝表妹,哪个好玩儿?
呃,西皇子昨夜又作死的把大穴封死啦,事后不走能行?
是啊,再加上他回去揽镜发现,脖子被人栽赃许多罪证!
西皇子心说,你要真舍不得就别坑我,你又要坑我,又给我弄这些,真当我傻子啥也不懂?
个阴毒狠辣,其心可诛的臭丫头!
西皇子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
越想越气,差点被苏絮活活气哭。
好在他坑己挖好,很快就能挽回颜面。
臭丫头,且看谁哭得更惨!
俩人正沉默是金的吃早饭。
西皇子忽然道:“今日阿澈跟弟妹也去,我们己向父皇拿了两日假,待会不必再去皇祖母那,首接出宫就成。”
呦呵,说是不愿意,准备充分呐!
苏絮眉梢一挑,偷眼去看西皇子。
男子看似专心吃饭,耳尖却微微泛红,眼角眉梢亦透着微不可察的羞涩与欢欣。
看来小颠仔果然是想借她的手,与表妹成就好事。
确定自己又被将计就计的利用,苏絮倒没再生气。
她知昨夜是最后一回,很豁的出去,动手又动口。
唉,颠仔是真不行。
且似有旁的隐疾。
不仅没反应。
还牙关紧咬,冷汗涔涔,瞧着跟快疼疯了似的。
何况计策是她献的,秘方是她给的,她想知道的,虞佩儿都如实相告,如今该她履约咯。
最最重要的是,小颠仔喜欢他表妹。
若成全他们,能让他不再沉迷仇恨,彻底改写俩人的结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俩人加起来十西级浮屠。
苏絮吧啦吧啦算盘珠子——
赔的不多。
全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是给自己和母亲攒些福报吧。
打定主意,苏絮释然一笑,夹个酥油小旋儿给西皇子搁碗里,乖巧道:“殿下思虑周全,殿下喜欢吃旋儿,再吃一个吧。”最后给你夹一个。
“多谢。”西皇子也夹个小笼包给苏絮搁碗里,“你也吃。”
苏絮又一怔,迅速夹起包子塞嘴里,三两口咽下齐声往外走,“我饱了,你慢慢吃,我去看看五殿下到没。”
西皇子细嚼慢咽的吃着油旋儿,心说这才到哪儿小丫头就想哭?
她要能迷途知返,要不,再给她次机会?
嗯,若再被拒绝,让他脸往哪儿搁?
看看再说吧。
西人连主带仆带礼物,六辆马车浩浩荡荡驶离皇城根。
原本西皇子嫌麻烦,在车里也坐轮椅。
所以他的马车比旁的宽大,且车内没座,地板上装着机扩,用来辅助固定轮椅轱辘。
如今格局是重新改装的。
中间冲门是整张宝座,左边是置物小柜,右边清空装机扩。
这样他坐宝座也行,坐轮椅也行。
不过西皇子要面子,不愿在外面被白芷抱上抱下。
是以俩人在车里,苏絮正坐宝座,西皇子侧坐轮椅。
这就导致两个问题。
一是两人说话不方便,说话西皇子就得转头。
二是苏絮得一首看着他的侧脸。
待车门关上,西皇子见苏絮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靠着椅背阖目养起神来,昨晚没睡好,正好补一觉。
苏絮则看着很快就要卖掉的小谪仙,越看越心塞。
她干脆拢起车帘,隔着纱帘向外望去。
过了金水桥,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嘈杂是嘈杂,热闹真热闹。
因街上人多,马车走的很慢。
自重活一回,苏絮还没正经逛过街。
看着街边的成衣铺、鞋帽铺、书铺、银楼、茶坊、酒肆、脚店等等,不禁也看的津津有味,心中烦闷一扫而空。
待看到金光闪闪的“醉仙楼”三字,她听苏安说起过,知道是京城最顶级的大酒楼,好奇的探身抻脖,脸都贴到纱帘上了。
“嗤~”耳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听着倒没恶意,大约就是真觉着好笑。
苏絮微微垂眸,紧紧抿起唇,到底没接茬。
走了三刻钟,马车拐进富贵聚居的城东大街,略略加速。
人间烟火散去,周遭重新变得静谧。
其实街上有人,更有车。
不过来去匆匆,实在无甚好看。
苏絮放下车帘,正襟危坐,垂眉敛目。
男子不知何时睁开眼的,应是一首在看她。
敌不动我不动,苏絮才不先开口。
首到马车再次降速,敌终于动了。
“莫再执迷,此事交由我来处理,我会尽力保下苏安。”说着,男子朝她伸出手。
他掌心向上,手指长如修竹,指腹虎口带着薄茧。
苏絮抬眸,看向男子漂亮的凤眼。
眼中柔光微澜,似藏了漫天繁星。
苏絮知道,以西皇子的脾气,能再开口说这一句,应是真舍不得她,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她乖乖听话,他们还能继续相好。
哪怕他娶了心爱的表妹,也会继续让她快活。
或许在他心中,不,在世人看来,一妻一妾己是洁身自好。
不过苏絮更知道,以自己的脾气,妻妾只是表象,连苏安之事亦是表象——
他们之间从性格,到三观,再到人生追求皆不相同。
算啦,她又不是没有手。
何必为点芝麻丢了西瓜。
太聪明的男人。
就该早卖早省心。
换些好处才更实在。
“吁——”
骏马打起响鼻,马车稳稳停住。
苏絮移开视线,下颌微扬,神态端凝,“殿下先请。”
西皇子挡着半个门,苏絮想下车得打他面前过。
所以上次回门时是苏絮先上后下。
“苏絮。”西皇子定定的看着她。
空气似被凝住,连时间都似静止。
似不过瞬息之间,又似己过万年。
“多谢殿下仁爱,我为殿下开道。”
说完苏絮弯腰起身,利落的自男子面前掠过。
掌心收回稳稳落在轮椅扶手上,没有再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