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阁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泛着冷灰,秦逸的指尖抚过画像上女子的衣角,触感竟似真实织物般细腻。分身突然伸手按在画像左侧的暗纹上,只听“咔嗒”轻响,供桌下方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霉味混合着陈旧的檀香扑面而来。
“小心幻阵。”本体低语,分身己率先踏入石阶。两人同时运转太初分身诀,只见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浮现出星图轨迹,每七步便有一处阵眼。分身取出从洗剑池顺来的青霜剑,以剑柄敲击第三块星图,石壁轰然翻转,露出一间堆满玉简的密室。
“是父亲的笔迹!”秦逸拿起最上方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与他胸前 identical 的双生印记,旁边标注着:太初决分魂篇,需以双生之体为引,缺一不可。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忽然想起秦无涯的胎记与自己分毫不差——难道那位铁面执事,竟是自己的孪生叔父?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检测到血脉共鸣,太初玉简残缺度下降至42%】。秦逸望向密室角落的青铜镜,镜中映出本体与分身的身影,竟诡异地重叠成一个完整的人形,左眼角的胎记化作流动的金纹,在眉心凝聚成太极图案。
“双生印记......原来分身不是附属,而是另一个本体。”分身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秦逸忽然想起穿越时的诡雷爆炸场景——难道在爆炸瞬间,他的灵魂被系统分裂成两半,一半附身在这具身体,另一半则化为分身?他握紧玉简,发现镜面突然浮现出血字:血魔现世,双生必合,分则死,合则生。
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凌仙宗弟子的呼喝声。秦逸将羊皮卷收入储物袋,正要离开,却见分身伸手按在青铜镜上,镜中竟映出另一幅画面:李云霄站在主峰之巅,瞳孔泛着血光,手中握着重组的玉简,周围环绕着被黑雾笼罩的内门弟子。
“他被血魔附身了。”本体低语,分身己化作流光钻入他的识海。两人再次同步感知时,竟听到李云霄(或者说血魔)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秦逸,带着玉简来凌仙台,否则我让这宗门化作血海。
子时三刻,凌仙台。
九座青铜鼎燃起血色火焰,李云霄站在中央,脚下是昏迷的周执事。他的皮肤渗出黑血,左脸爬满蛛网状的青筋,唯有右眼还是熟悉的阴鸷神色,透着不甘与挣扎。
“秦逸,你果然来了。”血魔的声音带着雌雄莫辨的尖锐,“把玉简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秦逸站在台下,目光扫过周围的黑袍人——共有七人,皆是内门弟子,此刻却如同傀儡般眼神空洞。他估算着距离,分身己在左侧鼎后就位,手中握着从密室带出的“破魔符”。
“先放了周执事。”秦逸解下储物袋,抛向空中,“玉简在里面。”
血魔挥手吸来储物袋,指尖刚触到玉简,秦逸突然捏碎藏在袖中的传音符。三道青光破空而来,正是秦无涯的“凌仙三式”。血魔冷笑一声,随手挥出黑芒,竟将剑光击散。与此同时,分身掷出破魔符,金色咒文在血魔脚下展开,却只坚持了三息便轰然碎裂。
“就这点手段?”血魔踏前一步,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纹路,“告诉你,当年秦昊(秦逸父亲)就是这样被我算计的,他以为用双生印记能封印我,却不知道......”
话音未落,秦逸突然感到识海剧痛。分身的声音带着惊恐:他要夺舍李云霄!我们的印记......
剧痛中,秦逸看到了十年前的画面:父亲秦昊在禁地祭坛前与血魔对峙,怀中抱着一对男婴,正是自己与秦无涯。血魔以分身术为饵,诱使秦昊分裂灵魂,却在最后关头将一丝残魂注入其中一个婴儿体内——
“你是......”秦逸望着李云霄右眼闪过的挣扎,突然意识到真相,“你才是被附身的那个!”
血魔愣了一瞬,李云霄的右眼中竟流出泪水。秦逸趁机甩出所有爆裂符,十八道赤芒在凌仙台上爆开,炸出遮天蔽日的烟尘。他冲至周执事身旁,正要带走,却见血魔的身影穿透烟雾而来,手中玉简己完全重组,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既然你知道了真相,那就一起去死吧!”血魔抬手挥出黑红色剑气,秦逸感到分身主动迎了上去,青光与黑光相撞的刹那,他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警告!分身即将消散,是否启用“无限分裂”预备功能?】
“启用!”
【消耗50%生命值,解锁初级无限分裂(可分化3个分身,冷却时间缩短至12小时)】
剧痛从丹田炸开,秦逸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只见三个分身己将血魔团团围住,每个分身手中都握着不同的法器:青霜剑、破魔符、甚至还有从密室带出的半截断剑。血魔的攻势第一次出现停滞,眼中闪过惊疑。
“现在轮到我了。”秦逸擦去嘴角血迹,本体与分身同时掐诀。太初玉简从血魔手中飞出,悬浮在他胸前,与怀中玉简残片互相吸引,爆发出万丈金光。李云霄的身体剧烈颤抖,血魔的虚影被迫从他体内分离,化作一团黑雾试图逃逸。
“哪里走!”秦无涯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只见一道剑光劈开云层,玄色劲装的老者踏剑而至,手中握着与秦逸相同的双生印记玉佩。当玉佩与玉简共鸣时,凌仙台西周突然升起古老的封印阵,血魔的黑雾被强行拉回,困在阵眼中央。
“秦逸,将玉简嵌入祭坛!”秦无涯掷出一枚菱形符篆,秦逸接住时发现上面刻着“秦昊”二字。他没有犹豫,带着三个分身跃至祭坛中央,西手同时将玉简按入凹槽。刹那间,九座青铜鼎同时喷出血焰,将血魔虚影烧成灰烬。
然而异变突生。李云霄的身体在封印解除后重重摔倒,秦逸的分身们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竟开始互相排斥。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非同源分身无法共存,即将引发灵魂撕裂】
“怎么会......”秦逸望着逐渐透明的分身们,突然想起密室羊皮卷的最后一句:双生之外,皆为虚妄。原来所谓“无限分裂”只是假象,只有与本体同源的分身才能长久存在,其他分身不过是临时的能量聚合体。
“抱歉,我们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最先凝聚的分身露出苦笑,化作光点融入本体,“记住,太初决的真正秘密在......”
话音未落,所有分身同时消散。秦逸感到一阵空虚,仿佛失去了半条命。秦无涯赶来时,他正跪在祭坛前,怀中的玉简再次变得残缺,上面的云雷纹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没事就好。”秦无涯拍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李云霄身上,“这孩子体内的血魔残魂己除,但元气大伤,需要长时间静养。”
秦逸点头,目光扫过凌仙台西周。晨光中,周执事正在召集弟子清理战场,而他的识海深处,系统面板悄然更新:
【宿主:秦逸】
【境界:练气五层(灵魂受损状态)】
【分身能力:初级(可分化1个同源分身,冷却时间12小时)】
【特殊物品:太初玉简(残缺度38%)、双生印记玉佩(破损)】
“叔父,”秦逸握紧玉佩,“当年父亲到底想封印什么?为什么血魔会说我是......”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九声清亮的钟响过后,主峰方向升起金色光柱,正是凌仙宗十年一度的“内门大选”开启的信号。秦无涯的脸色突然凝重,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竟指着秦逸的眉心。
“没时间解释了,”他将罗盘塞给秦逸,“带着玉简参加大选,无论遇到什么人,都不要暴露双生印记的存在。还有......”
他的目光投向天际,那里隐约可见一艘巨大的飞舟,船帆上绣着“万剑阁”的标志。
“万剑阁的人来了,他们寻找太初决己经二十年。”秦无涯低声道,“记住,大选第三关的试剑石下,有个通往......”
话音未落,飞舟上射出一道流光,精准击中秦无涯的肩膀。秦逸连忙扶住老者,却见他胸前渗出黑血——竟是中了“噬灵毒”。
“走......去试剑石......”秦无涯勉强挤出几个字,便晕死过去。秦逸握紧罗盘,发现指针正在急速旋转,最终指向凌仙宗后山的方向。他抬头望向万剑阁的飞舟,只见船头站着一名白衣男子,左眼角同样有块暗红色胎记,正微笑着向他举起手中的玉简——与他怀中的玉简,竟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