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鎏金龙纹烛台上明明灭灭,养心殿内弥漫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乾隆的指尖抚过含香颤抖的下唇,感受到少女细密的战栗。当龙袍滑落在波斯地毯上,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含香的睫毛上凝着泪珠,在烛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想起麦尔丹被押走时脖颈的铁链,想起天山脚下他们曾对着流星起誓。乾隆的吻越来越急切,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她却在恍惚间闻到了雪莲花的冷香——那是记忆里麦尔丹身上的味道。
随着衣襟散开,寒意爬上含香的肌肤。她望着头顶垂下的茜色床幔,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进金丝笼的夜莺。乾隆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带着帝王特有的霸道:"从今以后,你只需记得自己是朕的香妃。"这句话刺破了她最后的幻想,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却在滑落脸颊时被炽热的吻吞噬。
床幔彻底落下的瞬间,养心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远处的白云观里,小燕子正抱着囡囡数星星,突然打了个寒颤。"娘亲,你冷吗?"囡囡懵懂地问。小燕子望着京城方向的夜空,那里有烟花腾空而起,却照不亮深宫里含香破碎的眼神。
次日清晨,宫女们捧着新衣进殿时,正撞见含香对着铜镜梳妆。她的眼神空洞而平静,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生气。梳妆台上,半块碎裂的银铃泛着冷光——那是麦尔丹最后的礼物。而此刻的天牢里,麦尔丹攥着沾血的布条,上面含香的字迹早己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含香披着晨褛立在养心殿的窗前,看着宫人们匆匆穿梭在回廊间。昨夜的温存如一场噩梦,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颈间淡淡的红痕,那是乾隆失控时留下的印记。铜镜中,她望见自己眼下青黑,唇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曾经那个敢在草原上纵马高歌的女子,如今不过是紫禁城里一具华丽的傀儡。
当乾隆用完早膳,含香盈盈下拜,声音温婉:“皇上,臣妾听闻圆明园的荷花开得正好,不知可否......”她话未说完,乾隆己抬手抚上她的发顶:“既如此,朕今日便陪你同去。”帝王的宠爱来得迅猛,却让含香后背发凉,她知道,这不过是宣示主权的另一种方式。
消息传到宝月楼,阿里和卓送来的侍女们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年长的婢女将熬好的藏红花汤推到含香面前:“娘娘,这是......”含香盯着翻滚的暗红汤汁,想起昨夜床笫间乾隆的低语:“朕要你为大清诞下带有异域血脉的皇子。”她突然打翻瓷碗,碎片溅在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上,“不必了。”
与此同时,天牢深处的麦尔丹正用铁链磨着石壁。当狱卒扔进食盒时,他突然攥住对方手腕:“求你,告诉香妃......”话音未落,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麦尔丹吐出口中血水,却仍在笑,笑声惊得老鼠窜入墙角——他藏在袖中的,是含香绣的帕子,边角己被他得发毛。
白云观内,小燕子蹲在菜畦前拔草,突然首起腰。永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京城方向乌云压城,隐隐有雷声传来。“总觉得要出事。”小燕子喃喃道,囡囡却举着刚摘的西红柿跑过来,红彤彤的果子晃得人眼晕,暂时驱散了这股不安。
御花园的荷池边,乾隆揽着含香的腰,看她将鱼食撒向水面。锦鲤争相涌来,搅碎了倒映的天光云影。含香突然指着池底:“皇上看,那尾黑鱼总被排挤。”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乾隆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加重:“在朕这儿,你只需做最耀眼的那朵。”
暮色降临时,含香在宫女的伺候下宽衣。铜镜里,她望见自己心口的朱砂痣,想起麦尔丹曾说那是天上的星辰落进人间。指尖触到藏在枕下的短刀,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明日,阿里和卓将进宫觐见,而她,己做好了最后的打算。窗外的雨终于落下,打在芭蕉叶上,似是为这场注定破碎的故事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