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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锈迹中的倒计时密码

潮水漫过脚腕时,我摸到了口袋里的喷溅角度测量仪。

金属棱角硌着掌纹,就像陈野当年在痕检室敲我脑门的力度——他总说:“小墨,仪器是死的,人眼睛里的光才是活的。”指尖传来冰凉而坚硬的触感,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年冬天他手心的温度。

雨幕中林疏桐的呼吸声很急促,还夹杂着铁链崩裂的余音。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锈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正从西面八方压来。

她白大褂的第二颗纽扣还敞开着,警徽刺破流出的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淌,在我们交叠的血渍边缘洇开,形成一道歪斜的弧线。

那滴血滑落的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在我耳中如同钟摆般清晰。

我盯着那道血痕,后槽牙咬得生疼——这弧度,和上个月碎尸案现场冰箱把手上血指印的倾斜角度分毫不差。

视线中,那滴血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一枚沉默的密码。

“陈野在机械心脏里留的不是陷阱。”我对着血渍蹲下去,测量仪的激光线扫过血滴边缘,“是坐标。”

林疏桐的影子笼罩下来,她的鞋尖蹭到我的手背,带着消毒水的凉意:“什么?”

“抛物线。”测量仪的数字开始跳动,我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涩,“血滴喷溅角度45°,结合雨水冲刷后的扩散半径——”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解剖室监控里陈野的脸突然浮现,他站在冷柜前,青灰色的监控光斑落在他的警徽上,“他被吊在2米高的地方挣扎过。”

林疏桐突然蹲下来,发丝扫过我的耳尖,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她手里的质谱仪红光扫过血渍分层,屏幕上的曲线像被风吹皱的水面:“肌松剂代谢残留。”她声音发颤,“浓度峰值在血渍最底层,说明注射后他至少活了12小时——”

我猛地扯开她颈间的旧警徽。

内侧刻着的小字在雨中泛着冷光,“B - 7区”三个字母刺得我眼睛发酸。

指尖划过那几个字母,冰冷的金属质感让我想起陈野最后一次出任务前,握着我的手腕时那种沉稳的力量。

“排水道编号。”我把警徽按在测量仪屏幕上,数字突然归零,“和血渍位置完全重合。”

林疏桐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台风路径图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青:“三年前那场暴雨,在凌晨两点停了。”她点着地图上的雨云标记,手指微微颤抖,“如果他被注射后存活12小时,那么——”

“绑架发生在暴雨开始前。”我替她说完,喉咙发紧。

陈野总说“最完美的陷阱藏在最不完美的痕迹里”,原来他早把时间锁进了天气里。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我猛地转头——河对岸的乌鸦还在敲键盘,机械眼的红光仿佛要把雨幕烧穿。

但此刻我顾不上他了。

墙面斑驳的抓痕在侧光笔的照射下浮现出阴影,我凑近细看,指甲几乎要嵌进墙皮里:“这些抓痕的氧化层比血渍深。”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烫在我的后颈:“说明是更早留下的?”

“不是更早。”我摸出分光仪,光斑扫过最深的一道抓痕,“是用指甲刻的。”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发烫,“陈野的指甲。”

屏幕上的光谱曲线突然变成规律的波峰波谷。

我盯着那串符号,太阳穴突突首跳——是摩斯密码,每个波峰间距相等,“1小时。”我抬头看向林疏桐,她的瞳孔在蓝光里缩成针尖,“每道划痕间距代表1小时。”

“倒计时。”她轻声说,像是怕惊碎什么。

潮水漫到小腿了。

风卷起雨帘,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

空气中混合着铁锈、腐水和血液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河对岸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乌鸦的机械臂砸在手机上,碎屏的光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

但我的视线被墙面最后一道抓痕钉住——那道划痕比其他的浅三分之一,末端有个极小的弧度,像半枚指纹。

“沈墨。”林疏桐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冷得像冰,“看这个。”

我顺着她的手指往下看,血渍下方的墙面上,一圈水渍正随着潮水上涨慢慢晕开。

那圈水渍边缘有极细的纹路,像被某种圆形金属压过的痕迹——

“等等。”我正要凑近,林疏桐的手机突然炸响。

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煞白:“市排水中心说B - 7区主管道30分钟后检修,要排空积水——”

我霍然站起,测量仪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麻。

陈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小墨,有些局需要用命来拼。”而此刻,我盯着那圈水渍里若隐若现的螺纹,突然意识到——他留给我们的,远不止坐标和时间。

林疏桐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我腕骨里。

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台风前湿度监测数据在屏幕上跳动,蓝光把她眼尾的湿发照成半透明的银丝:“沈墨,你看——”她的声音比潮水涨得还急,“暴雨前空气湿度稳定在85%,正常情况下,血渍完全干燥需要西小时。但这个水环的扩散范围——”她用指甲尖点了点墙面上那圈淡褐色的水渍,“只达到了30%。”

我蹲下去,鼻尖几乎要碰到墙皮。

雨丝顺着帽檐滴在水环边缘,晕开的纹路像被人用手指抹过的墨迹。

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凉意——血渍干燥速度和湿度不符,只能说明有人为干预。

“鼓风机。”我脱口而出,喉咙发涩,“用热风加速血液凝固,让血渍看起来更‘自然’。”

林疏桐的白大褂下摆浸在水里,被潮水冲得贴在小腿上。

她突然拽住我袖口:“看螺丝!”我这才发现她另一只手捏着一枚银色螺钉,螺帽上的十字划痕在雨里泛着冷光——正是从陈野机械心脏接口处脱落的那枚。

“螺纹间距0.8mm,凹槽深度1.2。”我摸出随身携带的比对卡,指尖在卡面的螺纹样本上快速滑动,“和汽修厂老陈的工具箱完全一致。”三年前陈野总说老陈的扳手“拧螺丝像绣花”,每道划痕都带着他特有的手抖弧度。

此刻这枚螺丝上的十字凹痕,正是老陈左手小指旧伤留下的斜纹。

警报声突然撕裂雨幕。

是那种金属刮擦管道的尖啸,混着电流杂音,像有人用生锈的钢锯在锯骨头。

林疏桐猛地抬头,发梢的雨水甩在我脸上。

河对岸的乌鸦还站在碎屏手机前,机械臂上的液压管渗出黑油,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油污潭。

但他的机械眼不再发红,转而亮起幽蓝的光,像某种蓄势待发的野兽。

“你们找到钥匙了?”乌鸦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电子合成的机械音,而是带着气音的沙哑男声,像砂纸擦过金属。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声音,和三年前解剖室监控里,那个剪断陈野氧气面罩的男人,一模一样。

“现在,该启动真正的『献祭』了——”话音未落,排水道深处传来闷响。

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管道里移动,震得墙面的砖灰簌簌往下掉。

林疏桐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看了眼屏幕,脸色比暴雨前的天空还暗:“排水中心说主管道检修提前了,十分钟后开始排空。”

我攥紧螺丝的手沁出冷汗。

陈野留的线索环环相扣:血渍角度锁坐标,肌松剂浓度锁时间,抓痕摩斯锁倒计时,连这枚螺丝都是指向老陈的箭头。

可乌鸦的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笑,说明他早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或者说,他要我们走到这一步。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我往旁边躲。

一块锈铁皮从头顶砸下来,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砸出个水洼。

我低头调整测量仪,余光瞥见泥地上有道模糊的压痕——不像是鞋印,更像轮胎碾过的纹路。

测量仪的激光线扫过那道痕迹,显示深度约2cm。

我摸出随身带的比对卡,指尖在卡面的轮胎纹路样本上轻轻划过。

乌鸦的机械臂突然举起。

他手里握着的,是陈野的警徽。

“想救你的老搭档?”他的声音混着机械嗡鸣,“来地下三层,用你的命换他的——”

排水道深处传来更剧烈的震动。

林疏桐扯着我往河岸跑,她的白大褂被铁丝勾住,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沾血的衬衫。

但我的视线始终锁在泥地那道2cm深的轮胎压痕上——那是改装货车特有的载重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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