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风裹着马奶酒的醇香掠过王帐,小燕子斜倚在铺着虎皮的矮榻上,指尖无意识着狼牙吊坠。案头摆着刚送来的密信,字迹潦草却透着急迫——紫禁城那边,紫薇己被押送蒙古。她忽然轻笑出声,惊飞了栖在帐角的夜枭。
"在笑什么?"策棱掀帘而入,玄色大氅上落着细碎的雪粒,手中捧着新烤好的羊腿,油脂正滋滋作响。
"在想容嬷嬷。"小燕子接过羊腿撕下一大块,金黄的肉汁顺着指缝滴落,"当初被她追着扎针时,哪想到有朝一日会给她送谢礼?"她挑眉将肉递到策棱嘴边,"你说,送什么才能衬得起这位'大功臣'?"
策棱咬下羊肉,顺势握住她沾着油星的手:"听说她最恨巫蛊之术?不如送十箱符咒,再雇个萨满在她窗下跳大神?"
"你坏死了!"小燕子笑着捶他,发间银铃叮叮当当,"正经说,我打算送她一套嵌东珠的护甲,再配上雪莲泡的药酒——她那老寒腿,阴雨天怕是比钦天监的日历还准。"她忽然坐首身子,眼睛亮得惊人,"对了!还要送她草原上最烈的马奶酒,就说喝了能壮胆,省得见着我还躲躲闪闪!"
三日后,八辆满载的马车向着紫禁城疾驰而去。最华贵的那辆车厢里,金丝楠木匣中躺着流光溢彩的护甲,每片甲叶都嵌着的东珠,旁边青瓷坛贴着工整小楷:"赠容嬷嬷——昔日银针之恩,今日琼浆以报。"
乾清宫内,乾隆着雕花银酒壶,壶身錾刻的草原风光栩栩如生。"这丫头,倒是记得朕爱品酒。"他忽然瞥见礼单上容嬷嬷的名字,饶有兴致地挑眉,"小燕子连容嬷嬷都打点到了?"
慈宁宫里,老佛爷戴着老花镜,反复端详羊脂玉佛珠,每颗珠子都透着温润的光。"告诉昭阳,这佛珠捻着顺手。"她指了指角落里的檀木箱,"把那坛雪莲酒给容嬷嬷送去,她腿疼的老毛病,该好好治治了。"
坤宁宫的烛火摇曳,皇后转动着翡翠扳指,盯着清单上容嬷嬷的谢礼冷笑:"倒是有趣,当年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如今倒成了彼此的贵人。"她忽然吩咐宫女,"把本宫的东阿阿胶分一半给容嬷嬷,就说补补气血。"
宗人府的地牢里,紫薇蜷缩在霉味西溢的稻草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听到小燕子给容嬷嬷的厚礼时,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好啊...好一个还珠格格!连敌人都能收买,我输得不冤!"笑声在阴冷的地牢里回荡,惊得老鼠乱窜。
而此刻的蒙古王帐,小燕子正跟着策棱学射箭。她忽然松开弓弦,箭矢破空,正中百步外的靶心。"走!"她跳上红鬃马,转头对策棱挑眉,"去看看给容嬷嬷准备的第二份大礼——那群从关内请来的说书先生,该把她揭发巫蛊的故事编成段子了!"
马蹄声渐远,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草原上,新的传说正在诞生;紫禁城里,旧的恩怨终于画上句点。容嬷嬷摸着崭新的护甲,望着坛口飘出的酒香,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或许,她这辈子扎过最正确的一针,就是扎醒了那个曾经冒失的还珠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