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月色如水，灵燕阁的琉璃瓦上泛着银辉，廊下的夜灯将窗纸染成暖黄。酒过三巡的宾客们渐渐散去，紫薇牵着东儿的手向小燕子告辞时，瞥见永琰倚在雕花门框上，目光始终追随着谈笑的爱妻，不由得与尔康相视一笑——这目光中的深情，比起当年在学士府初见时，更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柔。
待最后一盏灯笼的光晕消失在游廊尽头，小燕子揉了揉笑僵的脸颊，转身撞进永琰温热的怀抱。他身上带着龙涎香混着淡淡酒气，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牢牢圈在怀中："看你今日高兴得连规矩都忘了，和柳红猜拳时竟还掀人家袖子。"
"哼，明明是她耍赖！"小燕子仰起脸，杏眼圆睁，却在触及他眼底的笑意时泄了气，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就会笑话我！"话音未落，永琰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还记得方才我说的话么？"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宴会上永琰为她布菜时，确实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当时周遭人声嘈杂，她只听清"孩子""草原"几个字眼，此刻回想起来，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你......你又拿我打趣！"她扭动着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永琰扳过她的身子，指尖轻轻着她发烫的耳垂："我从未如此认真过。"他的目光深邃如夜，倒映着她慌乱的模样，"生属于我们的孩子，最好是个像你一样灵动的男孩，或是一对龙凤胎。待他成年，我便传位于他，带着你、带着你的朋友们，寻一处水草丰茂的草原，搭几顶毡房，看日出日落。"
小燕子的呼吸停滞了。红墙深宫里的这些年，她见过太多权谋争斗，见过皇后妃嫔们为了子嗣机关算尽，却从未想过永琰会将江山未来、将退隐之期，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可是......皇位......"
"皇位再重，重不过你。"永琰打断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眉间的褶皱，"我坐了这些年龙椅，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唯有与你在灵燕阁的日子，才觉得活着是件畅快事。"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小燕子女扮男装在围场纵马的英姿，想起她为救永琪闯法场时的决绝，眼底泛起笑意，"你教我什么是自由，如今，也该换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天地。"
小燕子望着他认真的神色，眼眶突然发热。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在皇宫里做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却不想永琰竟愿意为她舍弃万里江山。"永琰......"她声音发颤，话未说完，己被他的吻封住。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炽热。永琰扣住她的后颈，舌尖撬开贝齿，贪婪地索取着她的气息。小燕子笨拙地回应着，指尖紧紧攥住他的玄色衣角，绸缎下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烧得她浑身发软。
不知何时，永琰的脚勾起床幔的银钩，流云纹的锦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雕花大床笼罩其中。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床幔上投下斑驳光影，隐约可见纠缠的身影。帐外，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墙上，恍若一幅缠绵的画卷。
而在灵燕阁外，值夜的宫女们红着脸退得远远的。她们知道，今夜的紫禁城，最温柔的情话正在悄然生长，为这深宫画卷添上一抹最动人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