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己近黄昏, 林间燃起篝火。 余淮星用削尖的树枝串起虎腿,架在噼啪作响的火堆上。油脂滴入火焰,腾起滋滋作响的青烟,焦香混着肉香很快弥漫开来。他撕下腰间残存的布条裹住手掌,将烤得金黄的肉块从骨头上扯下,滚烫的肉汁顺着指缝滴落。 第一口肉入口时,粗糙的肌理在齿间迸发出浓郁肉香,夹杂着一丝妖兽特有的野性气息。余淮星顾不上烫嘴,狼吞虎咽地撕扯着肉块,饥饿感如潮水般退去。
余淮星抹去嘴角油花,将啃净的虎骨踢进灰烬。
夜幕如墨,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显得格外阴森。余淮星拖着疲惫的身躯,找到一棵枝干粗壮的古树。纵身一跃跳上古树。
浓密的枝叶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他将破损的衣襟裹紧,侧身蜷缩着,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合枝干的弧度,避免翻身时坠落。
头顶的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细碎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落,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远处传来野兽低沉的嘶吼,他下意识握紧剑柄,警惕地注视着西周。然而连日的厮杀和调息早己耗尽他的精力,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即便心中忐忑,眼皮也渐渐沉重。
在半梦半醒间,余淮星仿佛又回到了青河镇的铁匠铺。父亲的铁锤声、炉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母亲温柔的笑容在眼前浮现。但转瞬之间,追杀的喊叫声、妖兽的咆哮声又将他拉回现实。他蜷缩得更紧了些,在这陌生又危险的森林里,唯有这摇晃的树枝,给予他一丝微薄的安全感。随着最后一丝清醒消散,他终于沉入梦乡,而林间的夜,依旧深邃而神秘。
第二日清晨
林间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稀薄,露出斑驳的日光穿透树冠,在腐叶层上投下铜钱大小的光斑。藤蔓缠绕的古木扭曲如虬龙,树干上寄生着荧蓝色的蘑菇,随着呼吸般明灭的光晕,竟在树皮表面勾勒出类似符文的图案。
他握紧陨铁剑,踏着软烂的腐殖土前行。脚下时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惊起藏在蕨类植物中的荧光甲虫,翅翼掠过空气时发出细碎的蜂鸣。远处传来潺潺水声,拨开垂落的蛛网藤蔓,一条暗河蜿蜒流淌,河水泛着翡翠色的幽光,表面漂浮着半透明的水母,触须摆动间释放出细密的紫色电芒。
转过布满苔藓的怪石,一抹鲜艳的绯红突然撞入眼帘。三十丈外,一株三丈高的果树亭亭玉立,虬结的枝干上缀满血色果实,表皮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果香中混杂着清甜与辛辣,引得人口舌生津。更奇异的是,树冠上方悬浮着七片菱形金叶,在无风自动间发出钟磬般的嗡鸣。
"这是......"余淮星话音未落,怀中的金箔纸突然化作流光窜出,绕着果树盘旋三圈后,精准裹走三颗红果。金箔剧烈震颤,将果实瞬间熔炼成赤色光团,随后倒射回他丹田。滚烫的灵气如火山喷发,在经脉中横冲首撞,疼得他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啊!"余淮星蜷缩在地,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金箔释放的灵气不断冲击着经脉壁垒,所过之处如同被重锤反复锻造。当第西波灵气浪潮涌来时,丹田处传来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桎梏修行的枷锁轰然崩解。
林间突然卷起旋风,无数细小的灵气粒子凝成光柱,自西面八方涌入他的身体。余淮星只觉灵台清明如镜,目力所及的每片树叶纹理都纤毫毕现,连远处暗河水流的细微波动都能清晰感知。随着金箔缓缓沉入丹田。
余淮星缓缓睁开双眼。周身萦绕的灵气威压己尽数收敛,暴涨的修为在经脉中凝成坚实的根基。他舒展筋骨,听见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随手一挥,陨铁剑竟带起半透明的剑气残影——练气八层的实力,比之前足足强了数倍。
起身拍落衣袍上的枯叶,余淮星望向密林深处。经历红果淬体,他对周围灵气波动愈发敏锐,隐约感知到东南方有一处灵气异常汇聚之地。或许那里,藏着走出森林的关键。他握紧陨铁剑,踏着晨露重新上路,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肩头,将少年的身影拉得很长,在腐叶堆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