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大营内,林砚之将密信凑近烛火,字迹在火舌舔舐下蜷曲成灰。他望着帐外高悬的冷月,指尖着腰间的平安佩,耳畔又响起乾隆临别时的叮嘱:“若有异动,可调西北三营兵马。”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小燕子江南遇刺绝非偶然,而是朝局暗涌的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和亲王府的铜锁“咔嗒”落下。和婉透过门缝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想起林砚之曾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的强者,不会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那时她只当是戏言,如今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心头。“来人!”她突然唤道,“取笔墨来。”
在秦淮河画舫上,小燕子正被噩梦惊醒。她梦到和婉举着匕首向自己刺来,而皇阿玛站在金銮殿上,眼神冰冷如霜。“别怕。”林砚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过是个梦。”但小燕子却固执地坐起身:“砚之,我想回京城。我总觉得,和婉她......”
京城这边,乾隆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案头堆着厚厚一摞密折。永琪和傅恒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南疆的狼子野心从未消停。”乾隆猛地掀开珠帘,望着漆黑的夜空,“而和亲王府与南疆往来的书信,竟在和婉的妆奁里搜出。”
三日后,林砚之带着小燕子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刚入城门,便见百姓们围在告示前议论纷纷。小燕子挤进去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告示上赫然写着“和婉公主勾结外敌,褫夺封号,永世不得出府”。
和亲王府内,和婉正在临摹《女诫》,笔墨却在“妇德”二字上晕染开来。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皇伯伯还是不肯见我?”进来的却是林砚之,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侍卫。
“和婉,你可知罪?”林砚之的声音冷得像冰。和婉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我当然知道。我犯下的最大的罪,就是爱上了你,还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但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皇伯伯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过是颗弃子。”
这番话让林砚之瞳孔骤缩。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永琪浑身是血地冲进来:“不好了!南疆大军突袭,弘昼王爷......战死沙场!”
消息传到乾清宫时,乾隆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他望着墙上先帝的画像,喃喃自语:“是朕错了......朕不该怀疑弘昼......”原来,弘昼早己察觉南疆异动,暗中调兵遣将,却因和婉之事被乾隆猜忌,兵权被夺。如今战死,竟是为了护守边疆最后一道防线。
和婉得知父亲死讯,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她踉跄着走到王府花园,摘下那株她亲手栽种的海棠。“皇伯伯不是想让我做弃子吗?”她将海棠花瓣撒向空中,“那我就做颗最锋利的棋子。”
深夜,和婉悄悄换上黑衣,从密道离开王府。而此时的皇宫内,小燕子跪在乾隆面前:“皇阿玛,和婉虽然犯了错,但她也是一时糊涂。而且弘昼叔叔......”乾隆摆摆手,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让她去吧。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数月后,南疆传来捷报。领军之人竟是消失己久的和婉,她骑着烈马,身披战甲,带领大军大破敌军。而她唯一的要求,是永远驻守边疆,再不回京城。
小燕子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狼烟,轻轻叹了口气。林砚之从身后环住她:“还在想和婉?”小燕子点点头:“我总觉得,她和我一样,不过是想追寻自己的幸福,只是用错了方式。”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孩童们的歌谣声,唱着京城最近的新故事——关于勇敢的公主、善战的将军,还有那些在岁月长河中,渐渐被人遗忘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