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枷突然觉得有裴镜渊在身边很安心。
回周珩枷家里的时候,裴镜渊开车。
周珩枷突然缓过神来:“喂,你跟着我到底干嘛,你说我要死在你手里,但是你又不肯杀。”
裴镜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首跟着周珩枷,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不过还有个仇人。
所以他来了。
早晚他会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忘记,那时候估计就是他真正死亡的日子吧。
现在出现在周珩枷身边仅仅是因为周珩枷那句玩笑话。
他说:“有一点你比裴玉镜强,那就是你认识我。”
人这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执念。
裴镜渊从小被他妈教育什么都要最好,而他的父亲只有一张照片。他长期被忽视,形成内向压抑的性格。
当然不是死了,只是他有自己的家庭。
他是一个不被看见的存在。
裴镜渊是被欺凌的对象,长期忍受着各种羞辱却不反抗,默默承受一切。
首到遇到跳级的裴玉镜。
裴玉镜与他不同。
他自信张扬但也叛逆,不过他有着可以承担一切后果的底气,
裴镜渊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盯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皮肤,左脸颊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上午物理课上张浩用圆规“不小心”划的。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不是因为他高,而是没人愿意和他坐一起。
“安静!”班主任李老师敲了敲讲台,“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
裴镜渊这才注意到讲台旁站着一个陌生男生。
那人比班里大多数人都要高,左耳戴着两个小小的银色耳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桃花眼下的泪痣。
“裴玉镜。”男生简短地自我介绍。
裴镜渊猛地抬头。同姓?这挺少见的。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他旁边。
“这里有人吗?”那个声音问。
裴镜渊抬头,正对上裴玉镜的眼睛。那么近的距离,他看清了那双眼睛的颜色,纯黑如墨。
“没有。”
裴玉镜拉开椅子坐下,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过来。
"你也姓裴?"裴玉镜突然小声问道。
裴镜渊点点头。
“巧了。”裴玉镜笑了,裴镜渊晃神。
“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放学时候,张浩照常来欺负裴镜渊。
张浩猛地推了他一把。
裴镜渊踉跄着后退。
“喂。”一个声音从教室后方传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裴玉镜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打火机。柔顺的黑发在阳光下显得像黑宝石,皮肤像他的名字如玉一般,完美无瑕。
“怎么了?”张浩疑问道。
裴玉镜慢悠悠地走过来,打火机在他指间转了个圈。“虽然这不关我的事。”他在距离张浩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但我讨厌看到狗叫。”
教室里一片寂静。张浩的脸涨得通红:“你说谁是狗?”
“谁应就说谁。”裴玉镜耸耸肩,突然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撩起张浩的一撮头发,“你头发有点长啊。”
下一秒,打火机的火苗擦过张浩的发梢。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张浩尖叫着跳开。
“哎呀,不小心。”裴玉镜收起打火机,脸上挂着毫无歉意的笑容,“我手滑。”
张浩颤抖着摸向自己焦糊的发梢,两个跟班慌忙凑上前,在他耳边急促地低语。
裴镜渊看见张浩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恐,最后面如死灰。
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最终像条丧家犬般带着跟班灰溜溜地逃走了。
裴镜渊站在原地,心脏狂跳。他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对待张浩——不,他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对待任何人。
“谢谢。”他说,裴镜渊转身看去。
发现裴玉镜正笑吟吟望着自己。
“不用。”
裴镜渊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