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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武皇病重,朝堂风云再起时

静思苑的梅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转眼,便是数载光阴。

薛刚依旧被幽禁在这方小小的庭院之中。

《将行录》己经完成了大半。

厚厚的稿件堆在书案一角,墨香沉郁,仿佛凝结了时光。

他的人,比初入神都时更显清瘦。

但那双眸子,却如深冬寒潭,沉静幽深,不见其底。

偶然闪过的精光,比出鞘的利剑还要迫人,几乎能洞穿人心。

这几年间,薛葵奉旨探望的次数渐渐多了些。

带来的消息,也越来越引人深思。

神都洛阳。

那座巍峨的宫城之内,权力的天平,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女帝武则天,这位掌控大周朝近半个世纪的铁腕女皇,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

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起初,只是偶尔缺席早朝。

太子李显监国。

后来,便是长时间不再临朝。

政务多由张柬之、敬晖等几位她信得过的大臣代为处理。

重要的决策,则送入宫中,由女帝最后批阅。

坊间,开始有各种传闻。

有的说,女帝圣体违和,只是小恙,静养便可。

有的说,女帝己是病入膏肓,龙体危殆,朝不保夕。

更有甚者,说女帝早己被某些权臣架空。

如今从宫中发出的旨意,都未必是她本人的意愿。

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令整个神都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薛刚从薛葵断断续续带来的消息中,敏锐地感知到了这股汹涌的暗流。

“大哥,如今朝中乱得很。”

一次探望,薛葵压低了声音,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太子殿下虽然名义上监国,但太平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那武三思,贼心不死!”

“听说最近又开始上蹿下跳,频频联络武氏宗亲。”

“似乎想在陛下龙体不豫之时,有所图谋。”

薛刚默然。

眼神平静,却仿佛能看透重重宫闱。

武则天一旦真的倒下,权力的真空,必然会引发一场新的腥风血雨。

李唐宗室与武氏外戚之间的矛盾,早己积压多年。

只怕会借此机会,彻底爆发。

“张柬之、敬晖、桓彦范、袁恕己、崔玄暐这几位大人,倒是忠心为国。”

薛葵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也有一丝忧虑。

“他们一心想恢复李唐正朔。”

“只是他们手中兵权有限,行事,恐怕颇为艰难。”

薛刚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冰冷的桌面。

一下,又一下。

目光投向窗外那几株虬结的梅枝。

寒冬将至。

梅枝上己然孕育着细小的花苞。

它们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绽放的时刻。

“阿葵,你回去后,告诉张宝他们。”

薛刚沉声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约束好朔方将士,静观其变。”

“无论神都发生何事,都不可轻举妄动。”

“一切,等我的消息。”

“大哥放心,我明白。”薛葵重重点头。

他知道,兄长虽然身陷囹圄。

但他的心,却从未离开过朝堂。

从未离开过这天下的棋局。

“还有,”薛刚顿了顿,补充道,“那只梨木箱中的金银,若朔方军中有急需,可酌情取用,不必事事请示。”

“是,大哥!”

薛葵离开后,静思苑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薛刚重新拿起笔。

在《将行录》的末尾,写下了关于时局变幻与将领抉择的深刻思考。

他写道:“国有鼎革,时局动荡,为将者,当明辨是非,顺天应人,以万民为念,而非逞匹夫之勇,或为一家一姓之私利所裹挟……”

笔锋沉稳,字字千钧。

这些年,他除了著书,大部分时间都在参详苏晚晚留下的那句谶语。

“梅花为引,玉佩为钥,真相在薛家祖陵。”

他将那枚家传的梅花玉佩,翻来覆去地研究。

甚至对照着《将行录》中记录的、苏晚晚曾提及的一些奇门阵法图谱进行比对。

他隐隐感觉到,这玉佩或许不仅仅是一件信物。

其上的纹路,可能暗藏着某种机关,或是地图的线索。

而“梅花为引”,或许是指需要在特定的梅花图案,或者与梅花相关的时节、器物配合下,才能触发玉佩的真正功用。

至于薛家祖陵。

他更是通过薛葵,暗中收集了不少关于祖陵形制、守陵人等信息。

只是,他如今身不由己。

无法亲往查探。

“晚晚,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他对着玉佩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玉佩冰凉,一如往昔,没有任何回应。

但他知道,苏晚晚绝不会无的放矢。

她留下这线索,必然有其深意。

这一日,冬至刚过。

天气愈发寒冷刺骨。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神都上空,一场大雪似乎正在酝酿,蠢蠢欲动。

薛刚正在书房内。

对着一幅从薛葵那里辗转得到的、残缺的薛家祖陵外围舆图凝神苦思。

忽然,庭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并非往日禁军巡查的固定脚步声。

而是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急促,与隐约的恭敬。

薛刚眉头微蹙,放下了手中的舆图,抬起了头。

片刻之后。

一名负责看守他的禁军校尉快步走了进来。

其神色间,带着几分古怪的恭敬,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薛……薛将军。”

那校尉平日里对他虽然不敢怠慢,却也从未如此客气。

此刻,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发紧。

“宫里来人了。”

“说……说有贵客要见您。”

薛刚心中猛地一动。

宫里来人?

贵客?

在这风雨欲来的节骨眼上,会是谁?

武则天病重,朝局敏感如干柴烈火。

谁会冒着天大的风险,来见他这个被软禁多年的“废将”?

他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衣袍:“何人?”

那校尉迟疑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是……是当朝宰相,张柬之,张大人。”

张柬之!

薛刚的瞳孔,骤然一缩!

寒光迸射!

这位老臣,他久闻其名。

刚正不阿,心系李唐。

是朝中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重臣之一。

苏晚晚也曾多次提及此人。

言语间颇多赞许,称其为“匡扶社稷之柱石,李唐中兴之希望”。

他来见自己,所为何事?

薛刚心中念头飞转,快如闪电。

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请他进来。”

他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波澜。

不多时。

一个身着绯色官袍,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的老者。

在禁军校尉的引领下,走进了这间简陋的书房。

正是当朝宰相,张柬之。

“薛将军,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张柬之上前一步,对着薛刚微微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与审视。

薛刚起身还礼,动作从容:“张相公客气了。”

“罪臣身陷囹圄,何来风采可言。”

“将军谦逊了。”张柬之环顾了一下这间陈设简单,却堆满了书稿的房间。

他的目光在那些厚厚的稿件上停留了片刻。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沉的赞赏。

“薛将军身处逆境,尚能潜心著述,这份心性,老夫佩服。”

“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薛刚淡淡道,伸手示意。

“张相公,请坐。”

哑仆奉上清茶,茶香袅袅。

张柬之挥了挥手,示意禁军校尉和哑仆退下。

书房的门被轻轻合上。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也有些凝重。

张柬之端起茶杯,却没有饮。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薛刚,仿佛要将他看透。

“薛将军,明人不说暗话。”

“老夫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件关乎大唐国祚,万民福祉的大事。”

“想与将军,商议。”

薛刚心中了然。

该来的,终于来了。

风,要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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