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婉,你知道吗?我要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见不到我娘了。”
江婉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徐子卿,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现在找到人了,就比什么都好。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治好你娘身上的伤。”
江婉婉说完,就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旁,看她还有气息,就掏出一粒药丸儿喂给了她。
徐子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高兴的说道:
“江肥肥,你竟然还救那个坏女人,她可是我的仇人。”
江婉婉:“……”
要不是看在他心情不好,非赏给他一巴掌。
“说你憨你就憨,你不觉得死了才是便宜她。
你就不想看看她身败名裂后的样子?
不想看看你那好老子,在知道这个女人的事情后,又怎样对待她的吗?
不想再看看你那好祖母,这次还如何为她这个好侄女儿开脱吗?”
徐子卿一听,立刻高兴起来,一巴掌就拍在了江婉婉的肩膀上。
“嘿嘿,肥肥,还是你厉害。”
江婉婉:“……”
我大爷!
“你说得对,死了的确太便宜她了,而且有些仇,还是亲手报的好。”
徐子卿说完,抱起母亲就走下了楼。
琵琶骨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太阳己西落,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却没有静心庵的鲜血红。
鲜血倒映着残阳,倾诉着这世道的肮脏与残酷。
玲珑塔内解救出来的人不算多,还不足五百人,可却将这个世道的肮脏,展示的淋漓尽致。
解救出来的有高门贵妇,也有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有贵家少爷,也有富家公子……
男孩子还好说,找到的人家都是满心欢喜。
“哎呦,我的乖孙孙呀,奶奶终于找到你了,可想死奶奶了。”
“宝呀,母亲来了,母亲带你回家……”
“儿呀,你受苦了……”
可是轮到女子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番光景。
“我呸,你个贱妇,怎么有脸活下来的,我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一头撞死了……”
“婆婆,我没有对不起夫君,我就是被他们关起来了……”
“……啧啧啧,你话倒是说的好听,可谁不知道你失踪都有小半年了,到底被多少男人玩过了?”
“婆婆,儿媳知错,儿媳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人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夕阳,一头撞在了玲珑塔的门上。
她是被救出来了,可这个世上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就是被带回去了,也不过是一杯毒酒,或是一条白绫。
这就是她的最终归宿……
江婉婉不诧异富家如此作为,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大于天。
可平民百姓家也是如此,就让她有些费解了。
“娘,你就带我回家吧,女儿以后多多干活,好好的在您床前尽孝……”
“妞,不是娘狠心,是你回去了,咱们家就完了。
有你这个名声尽毁的女儿,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让你弟弟以后还如何见人。”
“难道娘就忍心的不要我了,忍心的看着女儿去死吗?”
母亲终究还是狠心的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向了一边儿。
“妞,要怨就怨你的命苦吧!”
女孩没在强求,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尖尖的瓷片,狠狠的滑向了脖子。
“娘,你知道吗?支撑我活下来的希望,就是有一天你会找到我……”
鲜血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
女孩微笑着看向天空,看着黑夜渐渐的将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吞没。
她其实早就想死了,只不过想知道,母亲会不会有一点点的~舍不得她。
可惜呀,终究还是她太贪心了……
这一刻,江婉婉终于明白江苏瑞了,为什么要将玲珑塔卖淫的事情说成炼制丹药了。
如果她们知道女儿在静心庵里受到了侮辱,就是丢过孩子的都不会承认了。
他们不会为女儿讨公道,而是觉得她们丢了家族的脸面。
江婉婉没有上前去阻止,她不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这个时代。
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还是憋闷的难受。
夜幕降临,玲珑塔的悲哀还没有结束,随着一声狼嚎,又拉开了新的剧幕。
嗷呜……
“啊……,大家快跑,有狼群进入寺里了……”
“不好了,救命啊,狼群进入东禅院了……”
“来人呀,好多的狼啊,狼要吃人了……”
人们纷纷西处逃跑,他们想下山,可寺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官兵早己将下山的路口封住了。
上百头的野狼在寺内乱窜,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散发着渗人的光。
“安静!大家不要乱跑,不要激怒了狼群……”
段离连忙出来安抚众人,并对其他人吩咐道:
“王队长,你带一队人去驱逐野狼,驱逐不了的在进行击杀。”
“是,段大人。”
“谢大人,你带一队人负责警戒,防止狼群冲过来伤人。”
“好的,段大人。”
“于寺郎,你安排剩下的人都点起火把,据说野兽都怕火……”
段离井井有条的安排,让混乱的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妙急,妙急,竟然连畜生都来凑热闹了。”
好久没说话的半老尼姑,又开始作起了妖。
她拽过一个男子,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行为可谓是孟浪至极。
“乖乖的,本宫若是高兴了,就带你去逛逛皇宫,让你长长见识。”
男子娇羞的依靠在了她的怀里道:
“嗯~,公主,咱们就不能常住那里吗?”
“好呀,只要你愿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奴家全凭公主做主。”
半老尼姑的这句话,无不是在告诉众人,就是她做了这些事情,皇上都不会惩罚她的,可这是为什么?
是皇上昏庸,不问青红皂白的袒护皇家的丑闻?
还是另有其他的意思?
江婉婉认出来了,这个男子就是八层的那两名男子中的一个。
她突然想起了九层的那个男子,今天这里好像没有他。
难道一个肉脔,还可以随意的出入玲珑塔?
江婉婉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就冲那男人说的那番话,就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只可惜,她的完美人体标本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