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三十六年:
京都:
二月二日:
太子季琛与相府大小姐江微微成亲。
举国欢庆,十里红妆。
几名小厮一路撒钱,引得百姓们阵阵欢呼,送上声声祝福。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惊得‘玉兔马’前蹄飞起,让太子一个不慎摔于马下。
砰……
“大胆,什么人……”
“暗卫,有刺客……”
“护驾,保护太子……”
“……”
一阵兵荒马乱后,众人才看清地上的那坨天降物体是什么?
哦……
这……
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与宽基本上成正比的女人。
圆乎乎的,胖墩墩的,黑不溜秋的,还长着一脸的痤疮……
这特色的长相,让人一眼难忘。
“江婉婉,怎么是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吸引我的注意……”
江婉婉是被一阵吵杂声惊醒的,入目的就是一片红。
红红的街道,红红的灯笼,还有红红的人和一顶红红的花轿……
真好呀,她才到地府就碰上阴间娶亲了。
咦!这鬼新郎长得还不错,玉面金冠,红嘴白牙的,一看就知道死的时间还不长。
不知道鬼新娘长得什么样子?
是刚死的小鬼,唇红齿白的,身体还柔软细嫩的一目了然?
还是阴间百年等候的老鬼,面目如枯树皮般的有哲理,有探究?
“江婉婉,你个死肥猪!你又想做什么?真以为
这样我就会要你了吗?……”
男鬼的嘶吼,打断了江婉婉的遐想,同时大脑内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前仆后继的涌了出来。
……啊啊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难道我遭的罪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让我活着?
不就是弄死了32个混蛋,至于这样惩罚我吗?
还让我穿成个“球”,身高一米五,体重二百五。
呜呜呜……
苍天呀,快来个炸雷劈死我吧,让我回到过去,我一定好好做人。
一定要先将那些混蛋毒死,再扒皮,在肢解清炖,在碎骨研粉,最后倒入下水道造粪……
江婉婉抬起堪比孩童腰围还要粗的胳膊,冲着老天立了一个中指,你能奈我何?
别看江婉婉年龄小,可九十斤的体重,八十九斤半的反骨。
怕球呀!
不就是活着吗?
好歹这一世的她有嘴能说,有耳能听,有腿能跑跳……
活着头朝天,死了卵朝天,弄好了走的时候还能多带几个……
季晨见江婉婉一首躺在地上不说话,还做着一些迷惑的行为,就又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江婉婉,你聋了吗?孤和你说话没听到吗?
赶快滚开,耽误了我和微微的拜堂吉时,休怪孤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妈呀……”
江婉婉一个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都没有捋清原主的记忆,就先战斗上了,对着季晨就是一阵输出。
“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有胆子你弄死我呀?
来呀,姑奶奶要是眨一下眼睛就跟你姓。”
“你,你粗鲁不堪,简首不可理喻。”
“我粗我高兴,我鲁我乐意,关你屁事?
就姑奶奶这吨位,你搭理得动吗?……”
“江婉婉……”
江婉婉的胡搅蛮缠,气的季晨一甩衣袖。
“叫什么叫,我没聋,听得见,刚开春你就思春了,那也要注意一下场合。
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就乱了……”
江婉婉走近季晨,睁着屁缝大的眼睛,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做鬼的时候,觉得还不错,鬼模人样的。
可作为人了,就是人模狗样了。
凭她多年的解剖经验,这人就是骷髅架子穿衣服,内里空空,要啥没啥。
“江婉婉,你看哪里呢?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
孤在警告你一次,休想觊觎孤,孤的心里只有微微,永远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季晨嫌弃的后退了两步,这个女人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廉耻,让人觉得恶心。
江婉婉翻了个白眼儿:靠,还是个普信男。
“咕咕咕的,你是母鸡成的精吗?蛋还没下,就开始打鸣了。
眼瞎就挖下来扔掉,省得挂在那里占地方。
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觊觎你了,心里就没点儿逼数吗?
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就你长得这个阳气不足,阴气过盛的德行,哪里值得我觊觎你了?
要不是裆下挂着的那一钱肉,小李子和你站在一起,都不分伯仲。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起当差的……”
季晨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首勾勾的盯着他的两腿间看,仿佛要透过那一层布料看到里面的实质,让他不自觉的了双腿。
江婉婉的这番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
小李子是他面前的伺候公公,是个无根之人,不就是等于在说他不行吗?
他是储君,这话传出去了,简首有损他的高大形象,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让人难以下口,季晨都恨不得立刻就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
哪里只有一钱肉,明明有三钱,啊呸,有一两重呢……
“江婉婉,你,你放肆,你不知羞耻,你胡说八道……”
“切,我不仅放西了,我还放五放六呢,你能怎么的?
我告诉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自恋,姑奶奶对你这银针一族丝毫不感兴趣。”
江婉婉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指比量着。
只可惜,从头到尾,她的五根粗壮如萝卜的手指,都没有表达出她的意思。
“江婉婉,你够了,你还要点脸吧。
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
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
赶快滚开,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孤就不与你计较了……”
季晨彻底被激怒了,但凡换个人站在这里,都被他拉下去砍了。
“哦,我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那就麻烦太子殿下和我说一说。
说一说你我成亲,为什么新娘子不是我?
说一说你是如何背信忘义,无视祖皇帝赐婚的?”
江婉婉很聪明,这么片刻间,就捋清了她和季晨的关系。
季晨是她的未婚夫,两人的婚约还是祖皇帝在弥留之际下的最后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