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砂砾拍打着燕云关的城墙，小燕子将望远镜递给秦淮北，镜筒上还沾着昨夜突袭敌军营帐时溅上的血渍。远处的沙丘后，敌军的营帐如黑色甲虫般密密麻麻排布，炊烟与黄沙混作一团，遮蔽了天际线。“他们在等援军。”秦淮北将望远镜扣在腰间，指腹着刀柄，“三日内若拿不下粮草大营，等西域的骑兵一到，局势...”
话音未落，斥候快马奔来：“报！和嘉公主的密信！”小燕子撕开火漆印，泛黄的宣纸上是紫薇工整的蝇头小楷，行间却透着少见的急切：“户部突然断了西北粮草，永琰正在彻查，恐有内鬼作祟。”她的指尖骤然收紧，信纸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与此同时，紫禁城的秋夜笼罩在薄雾之中。军机处内，傅明渊将一叠账册重重摔在案上，墨迹未干的数字刺目惊心：“自你姐姐出征后，每月军饷都少三成，经手的竟是...”他话音戛然而止，望向门外——永璂捧着刚誊抄好的文书进来，目光扫过账册上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是...是礼部侍郎？”少年声音发颤。那正是令妃兄长的旧部，虽己蛰伏许久，却在此时突然出手。紫薇将茶盏重重搁下，茶水溅在《户部则例》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此人与准噶尔暗通款曲多年，定是想趁小燕子被困西北，里应外合！”
傅明渊己经抽出佩剑：“我即刻调禁军围住侍郎府！”却被紫薇拦住。她展开舆图，指尖划过运河沿岸的粮仓：“慢。若打草惊蛇，反而断了西北生路。传令下去，就说江南漕运受阻，改由陆路运送——实则...”她压低声音，在傅明渊耳边低语几句，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如两柄出鞘的剑。
西北战场上，小燕子望着天边燃起的狼烟，突然咧嘴一笑。秦淮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东南方尘土飞扬，一队打着“和”字旗号的马车疾驰而来——正是紫薇暗中调配的私粮。“我就知道，姐姐不会让我饿着肚子打仗！”小燕子翻身上马，断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传令下去，今夜劫营！”
深夜，敌军粮草大营突然火光冲天。小燕子一马当先，玄铁箭簇穿透敌军主将的盔甲。混乱中，她瞥见营外闪过熟悉的身影——麦尔丹！那人骑着汗血宝马，手中弯刀正劈向秦淮北。“小心！”小燕子的呼喊被爆炸声吞没，她挥剑挡开偷袭的流箭，却见秦淮北己与麦尔丹缠斗在一起。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悠扬的号角声。永琰率领的援军如天兵降临，军旗上“十五”的字样在火光中猎猎作响。麦尔丹见势不妙，虚晃一刀拨转马头，却被小燕子的飞索缠住脚踝。“想跑？”她冷笑一声，将人拽下马来，“当年你害得含香寻死觅活，这笔账该清算了！”
紫禁城的黎明破晓时，傅明渊将礼部侍郎的供状呈给乾隆。老皇帝咳嗽着展开纸卷，目光扫过“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等字样，忽然将供状投入火盆。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鬓角的白发：“去告诉和嘉公主，就说...”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欣慰，“朕的国库，永远为她敞开。”
数月后，得胜还朝的队伍踏入午门。小燕子骑着浑身浴血的战马，马背上捆着被俘的敌将；紫薇则坐着马车，车中满载西域进贡的奇珍异宝。含香立在宝月楼前，望着英姿飒爽的两位公主，忽然想起自己曾困守于此的岁月。她转身走向书房，将新写的《西域通商条例》郑重放入锦盒——那里面，还躺着乾隆当年御赐的“巾帼何须让须眉”画卷。
养心殿内，乾隆看着阶下意气风发的儿女们，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因“雨露均沾”大发雷霆的自己。他颤巍巍地起身，将象征监国的玉玺放在小燕子与紫薇手中：“这江山，终究是你们的了。”窗外，朝阳刺破云层，将紫禁城染成金色，而属于两位摄政公主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