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碎,三千精兵在月色下疾驰。昭宁靠在福尔泰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却始终无法完全放松。"靠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福尔泰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暖意透过薄纱手套传来。昭宁点点头,疲惫如潮水般袭来,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剧痛从肩胛炸开,小燕子倒在泥泞中,箭尾的白羽还在簌簌颤动。她挣扎着抬头,却见鄂敏的马靴毫不留情地踹在胸口,喉间腥甜翻涌。"刺客!拿下!"嘈杂的呼喝声里,她听见金锁撕心裂肺的哭喊,看见紫薇苍白的脸在人群外一闪而过。
"只要你认下格格身份,学士府一家老小都能平安。"令妃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丹蔻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否则,你猜福伦夫妇的项上人头,能挂在菜市口多久?"小燕子浑身发冷,想起尔康教她射箭时的温和,想起尔泰偷偷塞给她的桂花糕,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永琪,我喜欢你!"御花园的桃花纷飞,永琪将她搂进怀里的瞬间,小燕子笑得眉眼弯弯。可转身却撞见尔泰独自站在长廊尽头,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未送出的玉佩在袖中攥出了汗。后来那枚玉佩,终究挂在了赛娅腰间。
"小燕子,帮帮我和麦尔丹......"含香的泪落在她手背上,滚烫如血。她带着众人在雨夜狂奔,却亲眼看见紫薇从马车上坠落,金锁消失在悬崖边缘。暴雨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永琪,你就从了知画吧,她怀着你的骨肉......"紫薇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尔康站在她身后,眼神里满是无奈。小燕子望着陈知画得意的笑,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棋局里的弃子。当她带着破碎的心离开皇宫,才知道紫薇早己和知画成了闺中密友,在烟雨楼中吟诗作对,谈笑风生。
"昭宁!昭宁!"福尔泰焦急的呼唤穿透梦境。昭宁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后背。她望向西周,发现部队正在山谷中休整,月光洒在福尔泰关切的脸上。"做噩梦了?"他伸手轻轻拭去她额角的冷汗。
昭宁抓住他的手腕,指节泛白:"尔泰,你说......如果有个人,曾经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爱的人伤害,她该怎么办?"
福尔泰微微一怔,反手握住她的手:"那个人若是你,便把亏欠的都讨回来。"他的眼神坚定如磐石,"无论前世今生,我都站在你这边。"
昭宁凝视着他,记忆中前世的尔泰总是默默站在角落,将感情深埋心底。而今生,他终于能坦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忽然笑了,笑得眼角泛起泪光:"这一世,我不会再任人摆布。夏紫薇也好,妄图颠覆大清的势力也罢,我会让他们知道,固伦昭宁长公主,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远处传来斥候的马蹄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报——!雀儿山隘口战事吃紧,尔康将军己坚守三日,叛军增兵五千,正向我军压来!"
昭宁翻身上马,寒风扬起她的披风,宛如一面猎猎战旗。"传令下去,全速前进!"她转头看向福尔泰,眼中燃起斗志,"这一次,我要亲手了结所有恩怨。"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碎一地月光。昭宁握紧缰绳,前世的伤痛化作此刻的锋芒。曾经的小燕子己经死了,活在这世上的,是手握乾坤的固伦昭宁长公主。而等待着夏紫薇和幕后黑手的,将是一场他们永远无法预料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