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咬了他
休息室外的陈子菁也沉默了,如果按着这一世的时间线来说确实如此,一切都被云宁淑一语中的。
看上去就像是陈氏落寞时,她整日缠着许靳南不放,不惜在许家当牛做马,现在陈氏起势了她扭头就走,决然无情。
但她一点为自己辩驳的欲望都没有,如果这样能加速许靳南的离开,那她乐意之至。
不过这样侮辱她母亲……
这个债她会找机会讨回来的。
沉默持续了好久,以至于就像休息室内没人那样寂静。
最后还是云宁淑打破了死寂,她的语气缓和了些许:“隔行如隔山,就算那村姑最后真嫁过来,你告诉我一个只会鼓捣瓷器书画的女人,能帮你什么?”
“完全就是玩物丧志!”
“那就是古代一帮纨绔子弟家族废人把玩的玩具,结果放到现在冠以文物之名,也就是国家需要考古赏了她们一碗饭吃。”
许靳南此刻才开口,声音淡薄,听不出任何情绪:“人和畜牲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感情,思想中不是只有利用和予取予求。”
“哼哼……”
云宁淑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陈子菁能想象到她那不屑的神情。
“人是有感情,但只有废物才会一味地被感情操控大脑,如果你爹也像你这般感情用事置许家的未来不顾,你觉得你还能有现在优渥的生活?”
“还能有去给那村姑兜底的底气?”
“人要先吃饱肚子再去提其他!”
云宁淑一番严厉的说教后,语气突然放缓变得语重心长:“商业争斗深似海,同舟共济要比一船独行更保险,我们两家联姻后,要是出点什么事唐家还能提供援助。”
“可那个每天在乡间野地挖土坑,找文物修文物的村姑能帮你什么?”
许靳南长久不言语。
半晌后才道。
“陈子菁不是村姑,考古工作也是国家重点项目,我不希望再听您这么说,您是我母亲我对您是有基本的尊重的……”
“哦?”云宁淑冷笑连连。
“你在威胁我?”休息室内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很大一声,大到在走廊内回荡不休。
“意思是我要再说一句,你要像对其他人那样对我?把你那些手段也往我身上用用?行啊许靳南,你翅膀硬了?!”
云宁淑怒不可遏。
甚至有几个音都吼破音了。
“不敢。”许靳南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作为许家主母,您需要注意形象注意言辞,攘外先修内。”
“好!好!”云宁淑怒极反笑:“你还敢教育上我了?”
“那我也不跟你搞这些虚的了,就现在你必须马上给我个答案!”云宁淑干脆撕破脸皮质问道。
“您别逼我,答案可能不如您意。”许靳南语气依旧没有波动。
“不行,必须说!”云宁淑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但很微妙的是,自从许靳南刚才的那番话后。
她的的确确。
没再说过一句村姑。
“抱歉,我做不到和唐乐允成婚。”许靳南用那特有的凉薄语气丢下这句话。
紧接着,陈子菁便听见脚步声快速靠近门口,而后门开了。
男人迈着颀长笔直的腿走了出来,一转头看见了靠在墙上的她,他面色一僵,接着深邃的眉眼和身子一同压来。
他的眸光如若星辰。
反手关门的同时身子一侧,就将她给压在了墙上。
“你……”陈子菁想推,但那力量根本不足以抵住那宽厚肩膀,手上那清晰的肌肉线条在告诉她,她是不可能逃脱的。
许靳南眼神炽烈而野性十足,整个身子将她死死压在墙上,似乎刚才的对话让他有点情绪失控。
“告诉我,你听到了多少。”他眼中满是侵略性,似乎想在她身上擢取什么似的。
“就……一点点……”陈子菁很不习惯两人这样的距离,她只想逃,甚至想到有点生理性不适。
许靳南瞳孔一缩。
他感受到了她的抗拒。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他眸子掺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先放开我,我有点喘不过气……”陈子菁手上使劲想隔开两人身子,但做了很久都徒劳无功。
男人压的越来越紧了。
整个身子都因用力而紧绷,那硬朗的肌肉线条甚至硌的她疼,他目光满是探寻,希望在她眼里看到欢喜雀跃。
但他失望了。
她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平静的像是一片死寂潭水,甚至还夹带着一丝烦躁。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爱他的。
他已经在向她靠近了。
“陈子菁,我……”他带着后面那两个字一同吻了上去,热烈……哀伤……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
但他冲动了。
一反性格的冲动了。
他不相信她的变心会这样干净利落,短短半个月就割离了所有。
五年。
一千多个日夜。
轰……
陈子菁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脏仿佛都要跳出胸腔,过电似的酥麻伴随着每次泵血一次次传遍全身,所有感官刹那无限放大。
男人嘴唇微凉,呼吸炙热,透着细微的薄荷草味道,他笨拙而贪婪的索取着,像是要将她完全揉进身体里。
但很快。
懵掉的大脑就恢复了思绪。
如果是半个月前的她,可能会瞬间沉溺在这份温柔里,五年情思总算开花结果,总算有了回应……
可他现在已经不是她在意的人了。
“唔……唔……”
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剧烈挣扎着,可环抱身侧的手臂箍的更紧了,她连最后一丝逃离的空间都没了。
许靳南眸子中甚至攀上了无数血丝,她越挣扎他便越有种即将失去的惊惧感,便越不由自主的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只想永远都保持着这个姿势,生怕一松手就又回到现实,面对她那双毫无情绪的漠然眸子。
明明她以前看他眼睛都是亮亮的。
她不会不爱他的。
一定不会。
突然。
一阵被刀割似的剧痛从嘴唇上传来,腥甜的铁锈味在舌尖上弥漫开来,他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思绪也被拉回。
她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