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扭曲的幻影中，少女的轮廓模糊不清，但那双紫眸却无比清晰。她微微歪头，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质问。
“杰？”五条悟的声音突然拉近，“你发什么呆？”
一眨眼的功夫，幻象消散。
夏油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拿起制服外套：“没什么，只是太热了。”
他迈步走向走廊尽头，五条悟却伸手拦住了他。
“你最近很不对劲。”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得几乎刺穿他的伪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随后哼笑一声：“随你便吧。”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夏油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远处传来乌鸦的鸣叫，刺耳而嘶哑。
夏油杰抬起头，迈步走向阳光炙烤的室外。
.......
长野县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到地面。
夏油杰踩着泥泞的山路，每一步都让靴子陷进潮湿的土壤里。
村民失踪的报告三天前就送到了高专，但首到今早窗的观测员才确认——这里出现了特级咒灵的波动。
“真是麻烦......”他抬手拨开挡路的树枝，咒力在指尖流转。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不是普通的尸体腐臭，而是某种更黑暗、更扭曲的东西。
转过最后一个山坳，村子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然后夏油杰的脚步猛然顿住。
太安静了。
没有炊烟，没有犬吠，甚至连虫鸣都没有。
整个村子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风吹过破败屋檐的呜咽，更诡异的是——没有咒灵的气息。
“不对劲......”他迅速结印，召唤出几只侦察型咒灵。
黑色粘稠的生物从他影子里分裂出来，迅速向村子各处散去。
十分钟后，夏油杰站在村中央的空地上，脸色苍白。
每一户人家的大门都被暴力破开，屋内却没有打斗痕迹。
村民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在吃饭的趴在餐桌上，在织布的手还握着梭子，只是所有人的胸口都有一个整齐的圆形空洞。
心脏全部消失了。
“这是......咒术造成的。”他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
微弱的咒力残秽像蛛网一样黏在他的指尖上。
一种熟悉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个感觉他太熟悉了。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夏油杰猛地转身，咒力瞬间凝聚成刃。
看清人的那一刻，他的呼吸停滞了。
五条濑就站在三米外，阳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她的发梢还滴着水，像是刚淋过雨，但今天长野县根本没有下雨。
“你......”夏油杰的喉咙发紧，“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五条濑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夏油杰想起初见时她的样子：“阿杰，很抱歉，我来这里有自己的事情。”
她的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到夏油杰能听出里面细微的疲惫。
“这些人是你杀的？”夏油杰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五条濑没有回答。
她抬起手，指向村子西侧的山林：“你要找的咒灵在那边，能通过影子传播毒素的咒灵。”
夏油杰的瞳孔收缩：“你怎么知道我的任务内容？”
“杰，小心身后。”五条濑突然说。
几乎是本能反应，夏油杰向侧方翻滚。
他刚才站立的地面被一道黑影刺穿，泥土像被强酸腐蚀般冒出白烟。
一只巨大的、由影子组成的咒灵从地底钻出，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个月牙形的裂口。
战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展开。
夏油杰放出两只一级咒灵牵制，自己快速结印准备大型术式。
但就在他即将发动攻击时，一阵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
“咳——！”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咒力循环出现了异常波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干扰他的能量流动。
特级咒灵抓住这个机会，影子组成的长矛首刺夏油杰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光闪过，长矛被整齐地切断。
五条濑站在他身前，手中握着一把由光组成的弓箭。
她的身影比刚才凝实了许多，甚至能看清和服上的水渍在地面留下痕迹。
“人是我杀的，但我也会把出现的咒灵给抹除掉，你的咒力被污染了。”她头也不回地说，“这个村子地下有古代咒物，会干扰术师的能量流动。”
夏油杰单膝跪地，冷汗浸透了后背：“阿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五条濑没有回答夏油杰的问话，只是举起手中的刀，刀尖对准咒灵，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小狐狸。
夏油杰只看到女孩的身影，随后世界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高专医务室熟悉的天花板下。
“醒了？”
硝子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倚在窗边。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夏油杰试图撑起身子，却被一阵剧痛逼得跌回床上。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缠满了咒力绷带，皮肤下隐约有紫黑色的纹路在蠕动。
“特级咒灵‘蚀月’的毒素。”硝子用镊子敲了敲输液瓶，暗红色的药液正顺着导管缓缓流入他的血管，“再晚半小时，你整条胳膊就得像烂苹果一样切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条悟像阵旋风般冲进来，墨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他手里还攥着半盒草莓大福，糖粉簌簌落在夏油杰的被单上。
“听说你被自己的咒灵操术反噬了？”五条悟弯腰凑近，六眼流转着危险的光芒，“真稀奇啊，杰。你最近吸收的咒灵——”
“悟。”夜蛾正道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框。
他怀里抱着个不断蠕动的诅咒玩偶，粗壮的手指正卡在玩偶的咽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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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6.10第二次修改】
前不久刚把莫言的《不被大风吹倒》看完，推荐！！
特别是里面回忆余华和史铁生那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