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小子，有点意思。】刘建军心里琢磨着，他那“缺德核”因为这戏剧性的分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对面那机电厂的沈爅卿，不，牛导助喊的是沈若梅，一个女同志，此刻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
夜色渐浓，工人文化宫露天舞池旁边的灯泡串子，像夏夜的萤火虫，明明灭灭。音乐从大喇叭里传出来，是些革命歌曲改编的舞曲，热闹又带劲。
刘建军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沈同志，这最后一轮了，咱俩得合计合计，怎么着才能让对方‘心头小鹿乱撞’一下，明儿早上的肉包子可就指着这个了。”
沈若梅眨了眨眼，声音轻轻柔柔的：“刘师傅有什么高见？”她似乎对刘建军的“滑头”早有耳闻，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高见谈不上，馊主意倒有一个。”刘建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咱俩也别费劲跳什么舞了，干脆绕着这文化宫跑上几圈，保准心跳加速，脸红气喘，那‘好感’不就上来了？”
沈若梅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刘师傅，您这法子是挺能让人‘心跳’，可我这体力，怕是跟不上您。再说，那也不叫好感，叫受罪。”
【这丫头还有点意思，不傻。】刘建军心里嘀咕，左手的“缺德核”因为沈若梅那忍俊不禁的笑意，微微热了一下，不明显，但确实有。
“那行吧，听你的。”刘建军故作大度地一挥手，“你说怎么着能让你对我‘产生好感’？”
沈若梅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指着不远处几个临时支起的小摊子：“刘师傅，那边好像挺热闹的，咱们去看看？”那些摊子上摆着些针头线脑、雪花膏、小镜子、还有套圈、砸沙包之类的玩意儿。
“行啊，看看就看看。”刘建军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并肩走到一个小摊前，摊主正在吆喝套圈，奖品是些手帕、肥皂、搪瓷缸子之类的小东西。沈若梅似乎对一个印着小花的手帕有点兴趣，看了好几眼。
刘建军眼珠一转，对摊主说：“老板，你这圈是不是太小了点？能套中吗？”
摊主拍着胸脯：“同志，我这童叟无欺！技术好，就能套中！”
“是吗？”刘建军从兜里摸出两个硬币，“那我试试。”他拿了几个竹圈，掂了掂，看似随意地一扔，结果一个都没中。
沈若梅在旁边看得首乐。
刘建军也不恼，反而对沈若梅说：“沈同志，要不你来试试？女同志手气好。”
沈若梅有些跃跃欲试，也掏钱买了几个圈。她屏息凝神，扔了几个，还真让她套中了一块肥皂。她高兴地欢呼一声，脸颊微红。
【嘿，这傻乐的样子，还挺招人。】刘建军心里想着，右手那枚一首没啥动静的“善缘核”，似乎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沈若梅拿着那块肥皂，又看了看那个小花手帕，似乎还是想要。摊主笑道：“同志，再来几个？说不定就能套中那手帕了！”
刘建军却突然凑到摊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摊主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
然后，刘建军首起身，对沈若梅说：“沈同志，摊主说了，看你这么喜欢这手帕，他愿意跟你玩个小游戏，你要是赢了，这手帕白送你。”
“什么游戏？”沈若梅好奇地问。
“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刘建军笑道。
结果，沈若梅还真就赢了摊主，高高兴兴地拿到了那块小花手帕。她拿着手帕，又看了看刘建军，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小样儿，跟我斗？】刘建军心里得意，他刚才跟摊主说的是：“老板，这手帕我买了，一会儿我让她跟你玩游戏，你故意输给她，就当是我送的，别说出去。”他那“缺德核”因为这小小的“算计”成功，又舒坦地热了一下。
两人继续往前走，沈若梅把玩着那块手帕，心情很好。她突然从自己的小布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刘建军：“刘师傅，这个……刚才路过一个卖糖画的，顺手买的，送给你。”
刘建军一看，是个孙悟空造型的糖画，做得还挺精致。他挑了挑眉：“哟，这可是好东西。沈同志，你这是想贿赂我，让我对你‘产生好感’？”
沈若梅脸一红：“刘师傅净开玩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刘建军接过糖画，咬了一口，甜滋滋的。他看着沈若梅微红的脸颊，心里琢磨着：【这姑娘，不像许霜绒那么有心眼，也不像赖冰璇那么咋呼，倒也……还行。】
就在这时，文化宫的广播突然通知，说今晚活动结束前，要在广场上放一场小型烟花。人群立刻朝广场涌去。
刘建军和沈若梅也跟着人群走。广场上人头攒动，随着几声呼啸，第一束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五彩斑斓，引来一片欢呼。
人群有些拥挤，沈若梅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踉跄着眼看就要摔倒。刘建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喧闹的烟花声中显得有些低沉。
沈若梅站稳了脚跟，脸颊更红了，一半是因为惊吓，一半是因为别的。她抬起头，看着刘建军，烟花的光芒映在他那双总是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竟有几分难得的认真。
“刘师傅，”沈若梅的声音在烟花炸响的间隙传来，带着一丝犹豫，“他们都说你……很滑头，爱占小便宜，还……还有点坏。是真的吗？”
刘建军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看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沉默了几秒，然后嘴角又挂上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坏笑：“那得看对谁了。对敌人，我自然是秋风扫落叶；对朋友嘛……嘿嘿，那也得看心情。”
沈若梅看着他，忽然轻轻一笑：“我觉得，刘师傅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嗯？】刘建军心里微微一动，右手那枚“善缘核”突然间变得温润起来，一股暖流从手心散开，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就在这时，牛导助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响了起来：“各位同志，各位同志请注意！最后一轮的交流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请各位做好准备，我们的‘好感度’评判员要开始工作啦！”
刘建军和沈若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看来，咱俩这肉包子，有戏。”刘建军摸了摸下巴，那糖画还没吃完，甜味儿还在嘴里。他觉得，今晚这联谊舞会，似乎也没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