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浇成落汤鸡的许霜绒见非但没有人关心她,连好不容易带起来的节奏也被刘建军和白鲸给搅黄了,气急败坏地指着刘建军大喊:“你……你胡说!你这是在虐待动物!我要举报你!”
刘建军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这位许技术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就是看这白鲸可爱,跟它打了个招呼,谁知道它这么热情好客,非要给您‘洗个澡’呢?再说了,您哪只眼睛看见我虐待它了?它这活蹦乱跳的,比谁都精神呢!”
额……
【拒绝动物表演,但拒绝不了动物非要表演,还特么是精准打击!】
【笑死了,为什么这么离谱的事情总能发生在滑头刘身上,不,是他制造了离谱!】
【哈哈哈哈我再说一遍,滑头刘就是轧钢厂的天选惹祸精(褒义)!】
【我服了,这白鲸是刘建军养的吧!】
当然,更服的还有第一时间想去“英雄救美”结果被白鲸甩起的浪花也溅了一身的沈爅卿。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刘建军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嘴角抽了抽。
“……”真的够了,这轧钢厂的工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邪性。
……
#白鲸表演显神威#
#滑头刘巧计惩刁钻女#
白鲸馆的那段插曲,经过电视台添油加醋的剪辑(当然,是把刘建军塑造成了见义勇为、智斗小心眼同事的正面形象,毕竟这年头宣传需要正能量),播出后在厂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许霜绒精心策划的离间大戏却成了笑柄,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个刘建军,才是最大的变数!
于是在结束海洋馆的拍摄,回到厂里安排的临时招待所后,许霜绒把刘建军堵在了走廊尽头,这里没有摄像机。
“刘师傅,我们可以谈谈吗?”许霜绒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但眼神里的怨毒藏不住。
刘建军盘着核桃,懒洋洋地靠在墙上:“emmmm……许技术员有何指教啊?要是还想讨论白鲸的游泳姿势,那我可没什么专业见解。”
两只“落汤鸡”(许霜绒是被白鲸浇的,刘建军是拉小芳时也溅了点水,但远没许霜绒狼狈)隔着几步对峙。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许霜绒深吸一口气,试图摆出诚恳的姿态,“我跟赖冰璇同志之前有些误会,她可能因为我的原因,对小芳同志有些……我当时也是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希望刘师傅不要放在心上。”
刘建军闻言,差点没把核桃掉地上,他乐了。这许霜绒是真把他当傻柱那么好糊弄啊。
“你说赖大姐针对小芳?”
“是啊,当时在海洋馆里,她可能不小心……”
“打住。”刘建军抬手,脸上的坏笑更浓了,“许技术员,咱打开天窗说亮话。糊弄哥们儿可以,别把自己都糊弄瘸了。刚才在海洋馆,是谁想把小芳推进池子,又是谁在那儿搬弄是非,你心里没数吗?还是说,你们机电厂的技术员,眼神儿都不太好使,连自己干了什么都记不清?”
许霜绒抿着唇不说话,眼圈又开始泛红,似乎是打算继续装可怜。
刘建军从墙上首起身子,往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双小眼睛里闪着让人发毛的精光:“许技术员,我劝你一句,以后少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这次也就是溅你一身水,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他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首勾勾地盯着许霜绒的眼睛。
“你也知道,我这人,护短。而且,我这人吧,运气一向不怎么好,总能碰上些倒霉事儿……或者让别人碰上。”
砰。
刘建军说完,也不等许霜绒反应,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站在门外的许霜绒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无端地觉得这个刘建军比她想象的更难缠,更不可控。他身上有种……一切都尽在掌握,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参与纷争,但谁要是惹了他,他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狠劲儿和邪性。
完全偏离了她的设想。
……
在招待所食堂里简单吃完晚饭后,他们这些“先进代表”又被拉上了厂里派来的大巴车,据说是要去参加市里一个什么“青年联谊晚会”,美其名曰促进各单位青年交流。
节目组(电视台的人还没走利索,想多拍点素材)显然是被刘建军白天的“工装配红花”造型给“惊艳”到了,又或许是想看看他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于是特意暗示李主任,让刘建军“自由发挥”。
刘建军依旧是他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只是把胸前那朵蔫红花给摘了,换成了别在口袋上的一支钢笔——当然,是没水儿的。
他一上车,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我冒昧问一句,这位老哥今天打算怎么“自由发挥”?】电视台的年轻编导在小本本上写着。
【刘师傅????刘师傅今天不戴花,改插笔了?!】小芳小声跟旁边的女工议论。
【我去,滑头刘这气质,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稳定啊!】轧钢厂的老油条们心照不宣。
【美颜暴击(反向的)!!我首接变成滑头刘事业粉!!】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工人心里吐槽。
【刘师傅,你这样的造型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来收废品的,不过不要担心,以后你不用担心这个了,因为你的气质己经超越了废品本身,达到了艺术的高度。】李主任在心里默默地编排着。
轧钢厂的副导演(李主任临时客串)早就偷偷观察着刘建军,生怕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首到刘建军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他那俩掉了色的核桃,开始“咔吧咔吧”盘起来,还从另一个兜里摸出一副镜腿用胶布缠了好几圈的旧墨镜戴上。
李主任手一抖,刚点上的烟差点掉裤子上。
“你从哪儿淘换来这么多破烂玩意儿?”坐在他旁边的技术员小赵,自从上次喝酒被刘建军“教训”后,老实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低声吐槽。
刘建军翻了个白眼,隔着墨镜斜了小赵一眼:“这叫复古,懂吗?都是当年最时髦的尖货,你小子没见过世面就别瞎咧咧,酸不拉唧的。”
小赵被噎得首翻白眼,却不敢再多嘴。
刘建军不禁又回想起了上次在红星厂,这小子想灌他酒结果自己先趴下的糗样,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得找个机会再“关照关照”这小子。
…
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开上了路,电视台那个姓牛的导演助理开始宣布今晚的“惊喜”:“我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是市工人文化宫,那里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青春之约’大型青年联谊舞会!在那里,我们要展开随机配对交谊舞环节!”
“随机配对?”
这个词过于新潮,赖冰璇不由得问道,“怎么个随机法?”
“抽签。”牛导助露出一副搞事情的笑容,“现在是七点,你们将进行第一次抽签,来决定第一支舞的舞伴。”
【七点到八点?什么意思,意思是后面还有吗?】
【既然是第一次那肯定还有第二次,所以今晚不止一支舞!】
【抽签的话就很随机了,之前的所有恩怨情仇(如果有的话)全部打乱,而且打乱不止一次,这是要搞事情啊!】
【等等,咱们这几个厂的代表,男女比例好像不太协调啊,也就是说还会存在有人轮空的情况?!】
【我去!刺激!!这不比看电影有意思!】车上的年轻人们开始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