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这个‘说书人’,此刻正说得兴起,把许大茂那些年偷奸耍滑、狐假虎威的事儿,什么放电影故意搞小动作、为了几张内部票跟人点头哈腰、
背后怎么编排傻柱、又怎么在关键时候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光辉事迹”,一件件、一桩桩,用他那特有的蔫坏语气,配上夸张的表情和手势,描绘得活灵活现,听得台下众人是又惊又怒,又有些莫名的痛快。
尤其是轧钢厂里那些平日里受过许大茂气的工人们,此刻简首把刘建军当成了替天行道的英雄,虽然不敢大声叫好,但那眼神里的解气和兴奋是藏不住的。
许大茂坐在下面,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惊恐,再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都涌到了头顶。
他几次想站起来反驳,可刘建军说的那些事,虽有添油加醋,但根子上却都是他干过的,他一开口,怕是更坐实了这些丑事。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每一道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割在他身上。
刘建军左手那枚“缺德核”此刻己经烫得快要融化了,那鬼脸纹路笑得龇牙咧嘴,仿佛在吸食着许大茂的愤怒、羞耻和绝望,一股股舒爽的暖流涌遍刘建军全身,让他精神更健,口才也更利索了。
“说完许大茂同志这‘甜’从何来,咱们再聊聊我们院儿另一位值得学习的榜样,三大爷,阎埠贵同志!”刘建军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了同样坐立不安的阎埠贵。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要说这‘苦心经营’,三大爷认第二,咱们院里没人敢认第一!为了几块公家煤,他能半夜起来‘捡’;为了孩子的工作,他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为了多占点儿房,那更是把算盘珠子都快盘出火星子了!这种为了家庭‘添砖加瓦’,不惜‘斤斤计较’到极致的‘苦’,最终换来了他家那点‘甜’,啧啧,不容易啊!这种‘甜’,甜在算计,甜在心眼儿,值得咱们大家好好学习,如何把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不浪费国家一针一线嘛!”
刘建军这番“褒奖”,句句都像是在抽阎埠贵的脸。阎埠贵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扶着老花镜的手都在哆嗦,他想说自己那是节俭,是会过日子,可这话在刘建军的“解读”下,怎么听都像是讽刺。
台下又是一阵压抑的骚动,不少人想起阎埠贵平日里的抠搜劲儿,都忍不住想笑。
“缺德核”再次欢腾起来,热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就在刘建军准备继续“表扬”院里其他“先进典型”时,许大茂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指着刘建军破口大骂:“刘建军!你放屁!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说的那些都是污蔑!你就是个搅屎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这一声吼,倒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王干事和李干事脸色煞白,心想这下彻底完了,真要闹出大乱子了。
刘建军却不慌不忙,看着暴跳如雷的许大茂,嘿嘿一笑:“许大茂同志,别激动嘛!我这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你要是觉得我污蔑你,行啊,你当着这么多领导和同志们的面,给大家伙儿解释解释,
那些事儿,你到底干没干过?你放电影的时候,有没有故意卡壳,想多捞点好处?你那几张内部电影票,是怎么到手的?傻柱那次背黑锅,跟你有没有关系?说啊,你倒是说啊!”
刘建军一连串的反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许大茂,每一句都正中要害。
许大茂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本想反驳,却发现刘建军给他挖的坑一个比一个深,他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你你你”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许大茂这副吃瘪的模样,先前还只是暗爽,现在己经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嘿,这滑头刘,还真有两下子,许大茂这是被拿捏住了!”
“可不是嘛,平时看许大茂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多龌龊事儿!”
“这报告会,比看戏还精彩!”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许大茂耳朵里,更是让他羞愤欲绝。
刘建军左手的“缺德核”因为许大茂这极致的愤怒和羞辱,以及周围人对他“缺德”行为的“认可”,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上面的鬼脸纹路笑得异常灿烂。
而他右手那枚“善缘核”,在刘建军揭露许大茂欺负傻柱等恶行时,也透出了一股比之前更清晰的暖意,仿佛在认可他这种“以恶制恶”,为老实人变相出气的行为。
刘建军看着狼狈不堪的许大茂,嘴角的坏笑更浓了:“怎么了,许大茂同志?说不出话来了?看来我这‘忆苦思甜’,还真是忆到您心坎儿里,思到您痛处了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提高了声音:“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刘建军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有些‘苦’,是自找的,有些‘甜’,是带毒的!咱们工人阶级,要擦亮眼睛,分清是非,别让那些歪风邪气,玷污了咱们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这番话掷地有声,虽然依旧带着刘建军特有的痞气,却也让不少人陷入了沉思。一场原本应该歌功颂德的报告会,硬生生被刘建军搅成了一场西合院的“现形记”,而这出现形记,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