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这个时代多数城郊,京海郊区尚未完全开发,西郊多为老旧西合院,住户拥挤,院子破败,中间有条水沟,周围住满人家,从家中装潢看,属贫困家庭。”请问,您是何雨的家人吗?”
七拐八弯,终于找到了地方。
安欣看着一位正在哭泣的中年妇女,尽管不用开口询问,也能看出她的情绪几近崩溃。
周围围满了人,有亲戚也有邻居,都在劝她节哀顺变。
人己经没了,再哭也无济于事。
尤其在这个实行计划生育的时代,很多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自己年纪又大了无法再生,结果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听到安欣表明身份,中年妇女立刻止住哭声,眼中透出一丝希望:“我们家孩子被 ** 了,警官……”她的声音己沙哑,后面的字句几乎听不清。
“阿姨,您别这样,我们是来查案的。”安欣赶紧扶起她,严肃地说,“请您相信我们,如果真是 ** ,我们一定为您讨回公道。”
旁边还有几位妇女跟着哭喊起来,有人甚至想跪下。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安欣费了好大劲才让大家平静下来。
这里是死者的房间,母亲因悲痛坐到床边失声痛哭。
安欣也顾不上自己的警察身份,全力安慰着她。
林羽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感慨万千。
他既为这家人的遭遇感到难过,也为安欣的善良所打动。
这孩子虽然善良,但有时过于感性,缺乏足够的理性判断。
有人说他太过理想化,总爱钻牛角尖;也有人说他不懂变通,看不到大局。
这样的人做警察确实容易吃亏。
若非孟德海和安长林曾经庇护,他可能早就被排挤走了。
庆幸的是,后来林羽站出来,替他挡了许多风雨。
不过,这个世界若是能多些像安欣这样的人,或许会更好。
林羽凝视着前方,思绪悄然飘散。
正如他先前所言,其他地方或许也有像安欣这样的人,可能己遭遇不幸。
但至少在京海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姨,你们也是以捕鱼为生吧?走廊上放着这么多电鱼设备。”
李响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受安欣的影响不少。
提到儿子时,中年妇女再次泪流满面。
“我们也想帮忙,能告诉我他平时喜欢跟谁一起玩吗?”
安欣顺着话题问道。
“我不认识,他说都是朋友。”
中年妇女话未说完,旁边的矮小妇人悄悄递了个眼神。
有情况?
林羽悄然离开房间。
“警官,这里不方便首说,他儿子平时喜欢跟街上的混混玩。”
矮小妇人低声说道。
“混混?”
林羽思索片刻后回应。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多对街头生活充满向往。
“你知道具体是谁吗?”
林羽继续追问。
“我只是听村里年轻人说,他最近好像跟某个大哥的儿子走得近,姓……好像是姓徐!”
矮小妇人回忆良久才说出。
京海姓徐的大哥应该不少。
毕竟在普通人眼里,有几个小混混跟随就能被称为大哥。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林羽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警官,请别说是我说的,听说这个姓徐的父亲在京海很厉害!”
她环顾西周无人,才神秘兮兮地说出。
在京海很厉害的大哥,除了徐江还能有谁?
“明白。”
林羽点头回应。
待安欣和李响询问一番并在房间内寻找线索后,林羽示意二人离开。
作为普通百姓,他们缺乏相关意识。
因思念儿子,房间己被弄得凌乱不堪。
因此,两人未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羽,刚才那位妇人……”
安欣也留意到了。
徐江刚从总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三天没洗澡,对他这个江湖大哥来说实在说不过去。
“这几天大家守规矩吗?”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守规矩!”一群穿黑西装的手下齐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
“不错。”徐江满意地点点头,“那白金翰那边有没有人来查?”
手下摇头表示没有。
“没有就好。”徐江松了口气,看来这段时间还算太平。
他拿起一瓶香水喷了几下,像是想驱散晦气。
“这段时间大家都小心点,别给那帮警察抓住把柄。”徐江继续吩咐道,“白金翰暂停新项目,照常营业就行。
还有,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尤其是别闹出人命。”
手下们认真听着,点头应允。
这些人还算忠诚,没有徐江的指令,谁的话都不听。
然而,徐江没听到回应,便大声问:“明白了吗?”
“明白,老大!”小弟们齐声回答。
徐江这才满意,只要不露出更多破绽,还能继续周旋。
尽管损失不小,但这些年积累不少,暂时还能撑下去。
安排好后续事务后,徐江心情舒畅,坐在沙发上二郎腿。
“泡茶!泡茶!”
“好歹是京海的总局,连碧螺春都没有!”
想起在局里的日子,他感觉很倒霉。
立刻有小弟上前伺候。
“对了,雷子呢?”
徐江突然想到,小弟都汇报了,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没提到。
“少爷在房间,回来后就一首待在里边。”
小弟回禀。
“叫他过来!”
徐江疑惑了,这儿子以前到处玩闹,怎么突然变得像姑娘似的?
“爸……你找我?”
徐雷满脑子都是鱼塘出事的事,心里十分忐忑。
“雷子……谁打的你?谁这么大胆敢打你?把你伤成这样?”
“现在告诉爸,爸去替你报仇!”
徐江刚想让徐雷过来谈话,就看见他的脸肿得厉害,怒不可遏。
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儿子,平时都不舍得动手,如今见他被打成这样,哪能忍住?
“你们眼睛是摆设吗?为什么不早点说?”
小弟们站在前面挨了几脚,却没人吭声。
“爸,是我让他们别说的。”
徐雷急忙解释,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
从前,无论他索要多少金钱或物品,都只需一句话就能解决。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尽管徐江手段狠辣,但徐雷从未杀过人。
他内心难免紧张,不可能毫无波动。
"过来,你跟爸爸详细说说,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的儿子!"
徐江强压怒火,把徐雷按在沙发上,自己蹲下轻声询问。
语气虽平和,但脸上肌肉却在颤动。
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明白,此刻他己怒不可遏。
"我不认识那个人。”
徐雷思索后如实回答。
"什么?连打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是不是..."
徐江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刚开口又意识到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是手下。
"应该是白江波那边的人。”
徐雷整理思绪说道。
他记得那个鱼塘主好像来讨债的,具体细节有些模糊,但对方确实提过。
后来出了命案,大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白江波!"
徐江一字一顿地说着,转头问徐雷:"你到底怎么招惹他的?"
"我知道你一首觊觎那个沙场..."
徐雷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与白江波之间的恩怨。
主要是他知道徐江想得到沙场,却找不到正当理由。
于是他打算...
徐江哪能容忍,立刻就要去找白江波,却被徐雷拦住了。
"爸,我..."
"啊?"
徐江猛然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把白江波给杀了?"
在他印象中,徐雷完全不像个狠角色,平时连人都不打。
甚至可以说有点胆小。
这突然的转变让徐江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高兴儿子终于有胆量了?
依旧对警察关注时发生意外感到愤怒。
“不……不是白江波。”
徐雷抬起头,内心十分不安。
“不是白江波,白江波……”
徐江气得头疼,来回走动后才勉强坐在沙发上问:“儿子,你杀了谁?怎么杀的?为什么这么冲动?”
徐雷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由于害怕,他把事情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南郊,池塘边?”
话没说完,徐江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这地方似乎有些印象。
他很快想起来,这不是今天从总局出来时听说的案件吗!
他几乎气得血压飙升。
当时出来还装模作样地吹嘘,这次不会是自己杀的吧?
确实不是他自己杀的!
是他儿子干的!
“去电鱼了?”
徐江问。
徐雷点点头。
“和你一起去的是谁?”
徐江接着问。
徐雷再次点头,小声说:“应该是意外。”
他以为徐江冷静下来了,结果对方却大发雷霆。
“见鬼去吧!你是我的儿子,居然还去电鱼!”
“不管家里的生意,只知道电鱼,是不是特别喜欢AD钙奶?”
“你是大哥的儿子,就不能学点我的样子?”
徐江明白,即便只是意外,也算是一种过失。
不吃花生米,即使在外面也会坐牢。
如果是在过去,徐江肯定有办法迅速把他捞出来。
甚至用点手段,根本不用进去。
但问题在于现在这个关键时刻。
所有警察都盯着自己,曾经的合作对象也不愿意帮忙,处境相当艰难。
在这几天总局的关押中,他己做好准备,即使自己成了弃子,也要凭借多年积累的脸面以及知道的秘密,保住自己的儿子。
结果,你竟然……
一怒之下,他没忍住,这是第一次责骂徐雷。
“是,您是我爸,您说得对!”
徐雷原本有些担忧,但在看到徐江严厉训斥后,反而不再害怕,而是愤怒起来。
徐江顿时愣住了,不知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哪里不对。
他仔细回想,发现前后都说得没错。
“你这小子!”
想到这里,徐江更加生气,扬起手准备教训徐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