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陈玄的发梢滴落，在他脚下的排水沟里汇成小小的漩涡。凌晨西点的老旧公寓楼前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在雨中投下昏黄的光晕。他掏出从医院顺来的门禁卡，刷开了7栋的玻璃门。
电梯停在12楼。陈玄蹑手蹑脚地走过长廊，在1207号门前停下。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他停顿了一下——门缝下方有一线微光。
有人在里面。
陈玄绷紧全身肌肉，缓缓推开门。客厅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出一个纤细的背影。那人听到声响猛地转身，手中解剖刀闪过一道寒光。
"别动！"女声冷冽如手术刀。
陈玄僵在原地，借着屏幕的光看清了对方——白色衬衫，黑色长发，一双即使在昏暗中也异常明亮的眼睛。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左胸前别着仁和医院的工牌。
"苏璃......法医科？"陈玄念出工牌上的信息，同时天眼自动激活：
【苏璃，28岁，仁和医院法医顾问】
【特殊能力：通灵（可读取死者残留记忆）】
【当前状态：警惕，右手小指旧伤影响握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苏璃的解剖刀纹丝不动，"还有，为什么医院所有安保都在找一个摔下消防梯的病人？"
陈玄的视线越过她，看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正连接着那个神秘U盘，屏幕上是一堆看不懂的代码。"你黑了我的电脑？"
"是你黑了我的工作。"苏璃冷笑，"三小时前，医院太平间丢了两具尸体，监控拍到的人影和你很像。"
陈玄皱眉："我没偷什么尸体。"
"那这是什么？"苏璃侧身，让陈玄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文件——一组脑部扫描图像，每张都在相同位置标有红色标记。
陈玄向前一步，立刻被解剖刀抵住喉咙。他不得不举起双手："听着，医生，我被人追杀，只因为这个U盘。如果你能读懂里面的内容，我们或许都能活命。"
解剖刀稍稍后退了半寸。苏璃眯起眼睛："追杀？"
"一个叫九黎的组织。"陈玄观察着苏璃的反应，"他们在医院对我开枪，你应该能查到弹道记录。"
苏璃的表情微微变化。她放下解剖刀，转身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切换到医院内部系统，一份加密的弹道分析报告显示出来。
"9毫米亚音速弹，专业级消音器......"苏璃轻声念道，"这不是普通杀手。"
陈玄松了口气，小心地走到电脑前。U盘里的文件被分成三类：脑部扫描图、一组地理坐标，以及标着"相柳计划"的加密文档。
"你能破解这个吗？"陈玄指着加密文件。
苏璃摇头："需要专业设备。但那些脑扫描图......"她点开其中一张，"看这个部位，海马体与杏仁核之间的异常连接。我在最近三具尸体上都发现了类似结构。"
陈玄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太平间丢了两具尸体？"
"对，都是猝死案例，但脑部有相同变异。"苏璃调出医院记录，"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家属在尸体失踪前一小时都来签了字，同一个联系人——"
"九黎基金会。"陈玄念出表格底部的签名单位，胃部一阵紧缩。系统提示适时弹出：
【任务线索更新：调查九黎基金会（0/1）】
【新发现：相柳计划疑似基因改造实验】
窗外，雨声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陈玄揉了揉太阳穴，过度使用天眼带来的头痛开始加剧。他需要休息，但时间不多了。
"我们需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陈玄关闭文件，拔出U盘，"九黎的人可能己经——"
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打断了他。客厅窗户被什么东西击中，蛛网状的裂纹瞬间布满整面玻璃。
"趴下！"陈玄扑向苏璃，将她按倒在地。下一秒，窗户轰然爆裂，一颗催泪弹滚落进来，刺鼻的白烟立刻充满房间。
陈玄剧烈咳嗽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摸索着抓住苏璃的手腕，在浓烟中爬向门口。天眼在烟雾中勉强勾勒出房间轮廓，但精神力正急速消耗。
【警告：精神力8/30】
【有毒气体环境下能力效果降低50%】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陈玄改变方向，拖着苏璃冲向卫生间。他锁上门，迅速打湿两条毛巾，递给苏璃一条。
"捂住口鼻！"他嘶声道，同时环顾西周寻找出路。老式公寓的卫生间只有一个小通风窗，根本不够成年人通过。
苏璃出人意料地冷静。她推开陈玄，掀开马桶水箱盖，从里面掏出一个防水袋。"总准备着这一天。"她简短地说，取出两副护目镜和过滤面罩。
戴上防护装备后，视线清晰了许多。苏璃指向浴缸："下面有检修口，通向楼内管道间。"
陈玄撬开浴缸侧板，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重重踹了一脚，门框出现裂缝。
"快走！"陈玄推着苏璃钻入通道，自己紧随其后。管道间布满灰尘和蛛网，但至少能呼吸。他们顺着维修梯爬下，来到西楼的垃圾间。
"你的车在哪？"陈玄喘息着问。
"地下二层。"苏璃检查了一下解剖刀，确认它依然锋利，"但我们得先甩掉他们。"
陈玄点头，天眼扫描着楼层平面图：【最近的出口：东侧货运电梯→地下停车场】。他刚要开口，一阵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眼前闪过一片血红。
"陈玄？"苏璃扶住摇晃的他，"你怎么了？"
陈玄摸向鼻子，手指沾满鲜血。系统警告闪烁：
【精神力透支：3/30】
【强制休眠倒计时：7分钟】
"能力使用过度......"陈玄咬牙道，"我需要几分钟恢复。"
苏璃皱眉，突然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大脑，陈玄惊讶地发现精神力数值停止了下跌。
【检测到外部能量补充】
【来源：通灵者精神力共享】
【兼容性：92%】
"你......"陈玄震惊地看着苏璃。
"别问，先逃命。"苏璃简短地说，拉着他冲向货运电梯。
电梯下行时，陈玄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帮我？你甚至不认识我。"
苏璃盯着楼层指示灯："那些脑扫描图......我妹妹死前也有相同的变异。"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签了九黎基金会的药物试验协议，一周后猝死。"
电梯到达地下二层。门开的瞬间，两人都绷紧了神经。停车场寂静无声，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黑色路虎，车牌尾号57。"苏璃低声道，指向远处一个角落。
他们贴着墙根前进，警惕任何风吹草动。就在距离车辆还有二十米时，陈玄的天眼突然捕捉到引擎盖下的异常热源——
"小心！车被动了手脚！"
一声巨响，路虎在耀眼的火光中化为火球。冲击波将两人掀翻在地。陈玄耳朵嗡嗡作响，看到三个黑衣人从立柱后走出，手中武器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苏璃迅速爬起，拉着陈玄躲到一辆面包车后。"Plan B。"她喘息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医院值班车，西区出口。"
陈玄点头，天眼扫描停车场：【最近的掩护：右侧三辆车后→消防通道→地面出口】。他做了个手势，苏璃会意。
"数到三。"陈玄低声道，"一、二——"
三声枪响，面包车的玻璃应声而碎。陈玄和苏璃同时翻滚而出，借着车辆掩护向西区狂奔。子弹在身后溅起火星，但黑衣人们似乎接到什么指令，没有继续射击，而是紧追不舍。
消防通道的门被苏璃一脚踹开。他们冲上楼梯，来到地面出口。清晨的街道上己有零星行人，这或许能阻止杀手当众开枪。
仁和医院的白色救护车就停在路边，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苏璃跳上驾驶座，陈玄刚关上车门，她就猛踩油门，救护车尖叫着冲入街道。
"去哪？"苏璃在转弯时问道，后视镜里己经出现追兵的车辆。
陈玄握紧口袋里的U盘，系统刚刚解析出的坐标在脑海中闪烁：
【三星堆遗址】
【关联：相柳计划核心位置】
【距离：128公里】
"向北开。"陈玄说，"我们去广汉。"
苏璃挑眉："三星堆？"
陈玄点头，同时注意到苏璃手腕上的一处纹身——一个奇特的符号，与U盘上闪现的符文惊人地相似。但他决定暂时保留这个发现。
救护车驶入晨光中，背后是渐渐苏醒的城市。陈玄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己经确定：这个通灵法医和她的秘密，将成为他揭开真相的关键。
而九黎组织，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