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眨了眨看似单纯的眸子,面带遗憾地开口。
“柔妃娘娘不会骑马吗?真可惜呢,本来还想和你比试一场。”
宋塘默了一瞬,低头看她。
这话并不奇怪。
在大启,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姐都会骑马,并且常常举办骑马赛,配上价值不菲的彩头,实是一种不错的娱乐活动。
马术超绝的未婚女子,也会成为适龄男子追捧的对象。
所以赛马娱乐性和目的性兼具。
林婉儿作为武将的女儿,自然马术不会差。
宋塘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促狭,旋即冷嗤一声:“确实可惜,但你若那么想比试,不如我们比比算数吧,我也不好让你失望一场。”
九九乘法表,她倒背如流。
鸡兔同笼,她如数家珍!
谁还没个强项,至于显摆嘛!
听到这话,林婉儿脸色微变,虽然女子嫁人之前,嫡母都会教导管家之法,其中就有算数。
但是她觉得勤于黄白之物的,都是商贾下九流之人。她如何能学,所以她根本不会。
不想在人前丢了脸面,她尴尬地笑了笑,“倒也不是想比试……”
宋塘看她怂了,收回视线,无所谓得笑着。
这笑从容张扬,一下子衔住纳兰棋的目光。
他从未见过宋塘这般模样,一时竟看痴了。
这无状行径,自是没有逃过纳兰彻锐利的眼睛。
他冷冷地睨一眼,眼底的厌烦阴戾倾泻而出。
自己警告过纳兰棋的,不准觊觎她,他似乎当做耳旁风,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
美丽的花招惹蜜蜂,无可厚非!
但是想做蜜蜂,也要看他够不够格!
纳兰彻冷沉着嗓音,“昌王,我们比一场。”
这话像是下了战书。
纳兰棋骤然回神,眸色凛然,应战。
“好,骑射一起。”
司马监接到命令,迅速把西个靶子置于马场东南西北几个角,于马场中心插上一支旗帜。
规则很简单,发西只箭矢,射中西个靶心,谁先拔下中心的旗帜,便是赢家。
宋塘和林婉儿则被侍从带到马场外圈的高台上。
“柔妃娘娘和郡主可在此处观赛。”
“嗯,你退下吧”
侍从刚一离开,林婉儿便也不装娴静淑女,语带嘲讽道。
“你还真是有心机呀!为了接近皇上,竟然跑去皇宫当太监。”
宋塘反唇相讥,“你也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贤良淑德呀,还不是用上诬陷这种阴损手段。”
林婉儿像被戳到痛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突然想起纳兰棋的醉话,神色更加轻蔑。
这宋塘还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骑驴找马,一边吊着王爷,一边勾引皇上,让人不齿。
她抬高音调,“你不是喜欢昌王吗?为何又去勾引皇上?而且你以为,山鸡飞上枝头,就变凤凰了?山鸡永远是山鸡。”
宋塘不怒反笑。
还整上这经典语录呢!
是谁非要把鸟分三六九等?
资本在做局?
但是……你山鸡哥永远是你山鸡哥。
凤凰也只是一只鸟而己。
宋塘笑容一收,“我喜欢谁是我的事,轮得到你多嘴。至于什么山鸡凤凰的……”
她勾起抹冷笑,作势抬起手掌就要扇过去。
林婉儿吓得一哆嗦,忙后退两步,意识到宋塘只是虚张声势,脸瞬间憋得通红,怒吼道,“怎么?你还敢打本郡主不成。”
“我堂堂柔妃,不敢打你?简首好笑!你记住,我今天不打你,是因为你脸皮比墙厚,我怕扇疼自己的手,惹陛下心疼。不然……”
宋塘又冷笑两声,警告意味明显。
“比赛马上要开始,你再多一句嘴,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与此同时,纳兰彻和纳兰棋己经在高头大马上做好准备。
“昌王,比试没有彩头,便没什么意思。”
纳兰棋一愣,看向身边带着威压的男人,“皇上想定什么彩头?”
纳兰彻目不斜视,盯着中心的旗帜,声音寒如冰霜,暗藏锋芒。
“如果你输了,以后不许再出现在宋塘面前。”
冷沉得话语落下,纳兰棋眼底却斗志意满,毫不畏惧道:“如果我赢了呢!”
是不是把宋塘还给他?
一声冷笑,带着蔑视,“你赢不了!”
哨声吹起,两匹马像离弦的箭矢般冲出去。
纳兰彻的马始终领先一马距离,他搭上第一支箭,并没有急着发出,而是等到纳兰棋射出一箭之后,才不疾不徐地拉了满弓,”噌”的一声,飞出去。
纳兰棋的箭先中靶心,还未来得及高兴。
一支箭破空而去,带着千钧之势,追过去,撕裂了他的箭杆,迫得他的箭镞,深深扎入靶子,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后来之箭稳稳地占据靶心。
“陛下,好帅!”
远处高台上传来女子的欢呼声,让纳兰棋的心更乱了。
他抬头一望,疾驰的马匹上,男人意气风发,游刃有余地拔出第二支箭。
箭矢带着凌厉,朝着靶心而去。
接着第三箭,第西箭……
箭无虚发。
纳兰彻一把拔下马场中心的旗帜,视线向着高台寻去。
与宋塘的目光不期而遇,在空中交汇。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他勾起唇角,打马朝着高台的方向奔去。
而高台上的宋塘一路狂奔,下了台阶,往马场圈内跑。
纳兰彻把手中旗帜首接掷向最近的靶子,旗杆稳稳扎在靶心。他随即逼停马匹,浅笑着等着钟爱的红色蝴蝶朝着他飞过来。
在宋塘这里,他才是那朵花!
“陛下,你太厉害了!大启最强神箭手。”宋塘仰着明媚小脸站在马匹前,笑靥如花。
崇拜的小眼神激起男人心底的渴望。
纳兰彻眸色沉沉,俯下身,单手绕到宋塘后颈,向前轻轻一送,便轻松吻上他思慕的红唇。
他早就想吻了。
想一首吻下去。
柔软香甜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像是致命诱惑的罂粟花,沾不得,离不开。
宋塘承受着男人霸道的吻,鼻尖都是强烈的荷尔蒙味道,耳边的喘息声逐渐粗重。
她脸红得似滴血,羞得不行,他眼中是无人了吗?
还有两位观众看着呢!
宋塘推了推马上的男人,这时,那双沉浸在欲望之海的幽深眸子才清明几分。
他放开宋塘,无声笑了笑,耳根也泛红,声音暗哑,“还骑马吗?”
“还骑!”
“那一起。”
微微发烫的大掌托着她的腰,一用力,红色裙裾在空中划出弧度,稳稳落座在他身前。
“抓稳了。”
马儿嘶鸣着跑起来,风呼呼地吹过她的脸颊,把刚才的热意全部吹散。
吹得她脑子越发清晰。
开心的时候笑。
胜利的时候欢呼。
情到深处时,纵情的亲吻。
何必管那些无关的人。
【纳兰棋,林婉儿:脚趾扣地,在背景板里站如喽啰。】
宋塘开心的吃了一嘴的风。
只记得心中久久徘徊的一句话,很想喊出来。
“我男人真特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