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打不死的小强——宋塘把这话在嘴里嚼了嚼,很快制定了plan B。
食神系统加身,想抓住纳兰彻的胃,还不是手拿把掐!
从御书房薅上笔墨纸砚,趁着中午吃饭的空档,宋塘躲在房间奋笔疾书。
她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蚯蚓字体,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
这毛笔怎么这么难用,写出来的字如此丑陋,而且一页宣纸还写不下几个字。
纸张上一个红字占据西分之一的版面,有些笔画墨粗得晕开像一块脏污,有些笔画墨淡得如风拂过,什么都没留下……
宋塘抓了抓头发,眉头皱得老高,脸上也无意中被蹭上浅浅墨迹,像只小花猫。
恰巧这时,小夏子来给她送新的太监服。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下意识问:“小宋子,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宋塘把毛笔狠狠扔在写废的宣纸上,没好气地回答:“我在写菜谱,但是这个毛笔,它有自己的想法,老跟我作对。”
小夏子端着推盘,轻置于桌子一角,落座在宋塘身边的椅子上,浅浅一笑:“这有何难,我帮你写!”
钻石姐妹花!就是这么给力!
最好不过小夏子!
宋塘欣喜地拍了拍小夏子的肩膀,满意得连连点头。
小夏子:“你要写什么?”
宋塘笑得欢快,嘴里己经开始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这些不用写!”
小夏子:“……” 他默默把一张作废宣纸挪开。
宋塘单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把八大菜系里比较经典的菜名一一报给小夏子,等他全部写完,她凑过去看。
“小夏子,你长得帅就算了,你竟然还写的一手好字,同样都是小太监,你为何优秀得如此惊为天人?”宋塘“啧啧”地夸奖声不断,甚至还伸出两个大拇指。
小夏子被夸的有些无措,脸微微泛红,还从未有人说过他“优秀”,过去哪怕他再努力,再拼命,他们也只会说,还不够!继续!
他看了一眼桌子旁边的托盘,拿起上面的两件新的太监服,“小宋子,这是内务府发的新衣服,我帮你放进衣柜里。”
“嗯,谢谢你,小夏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宋塘认真地欣赏着小夏子的作品,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如果她完成任务,从这个世界脱离,她也许最舍不得的人便是小夏子,这个唯一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唉~
她再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菜名!
小夏子打开衣柜,便看见某人的衣柜,乱得一塌糊涂,他顺手给她叠起衣服。
等所有衣物收拾好,小夏子才发现角落里有一团白色布条被团成毛线球状。
小夏子拿出“毛线球”问宋塘,“小宋子,你衣柜里怎么藏着这么长一条白布条?是干什么用的?”
宋塘从八张菜谱中抬起头,看着小夏子手里的某物,脸涨的通红。
虽然是姐妹!
她的裹胸布他是真敢碰呀!
“上吊用的!”
*
宋塘把菜谱铺在纳兰彻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这顶级的服务意识,哪个太监能做到!
注定她就是主角!
桀桀桀……
宋塘清了清嗓子,笑得如花似玉:“陛下,奴才听赵总管说您大病未愈,今天没有胃口,甚少进食,奴才可心疼呢!这是奴才专门为您定制的菜谱,您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奴才去小厨房为您做。”
纳兰彻看着宣纸上的字,端正有力,颇具大气,都说字如其人,完全不像她能写出来的字。
纳兰彻冷着脸睨着宋塘,带着二十六岁君王的压迫感,不无怀疑地开口:“这是你写的?”
就是这熟悉的凉飕飕的感觉……
宋塘不禁想起早晨,自己被一巴掌拍醒时,看到的就是这张冷脸,顿时就明白,暴君回来了!
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正趴在龙床床沿,床上锦被上还有她嘴角流下的“梅花印记”。
“陛下,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宋塘一边笑着问,一边用袖子偷偷将罪证擦掉,快速跪到床下去。
纳兰彻沉着脸扫了一眼某人想努力销毁的作恶证据,一把掀飞锦被,丢到宋塘身边,舌头顶着上颚,咬着后槽牙吼道。
“小宋子,你真是胆大包天,口水都流到朕的床上,你信不信朕把你嘴缝起来!”
宋塘虽然觉得自己不对,但是纳兰彻未免太小题大做。
“陛下,奴才信。但是缝了奴才的嘴,谁给您唱催眠曲!奴才的嘴还有用呢,求放过!以后奴才绝不靠近陛下的龙床三尺之内。”
嘴上求饶,内心腹诽,暴君说实在话,和昨晚六岁的可爱模样完全不能比,比不了他一根!
一回来就找她的茬,她只是睡姿不好,也不想想谁昨天晚上陪他一晚,又是讲故事,又是唱歌的,现在嗓子还干涩的不行。
但看他这样子,恐怕啥都不记得!
纳兰彻揉了揉眉心,眼中的寒霜未曾散去,声音阴冷带着压抑的怒气:“把床上的一切都给朕换掉。”
这么嫌弃她,怎么不把床也扔掉!她昨天还踩在他床上呢!
想到这里,宋塘抬眸扫了一眼床角。
鞋印!
OMG!
这要是被纳兰彻看到,大罗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她的命。
宋塘突然扑过去,迅速把床上的垫被搅在一起,团成一个圆,“陛下,奴才马上去换……”
许久未得到回答的纳兰彻,目光从厚厚一叠菜谱收回,抬眸看一眼宋塘,她明显在走神,他不觉怒从中来,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本还想着要对她好一些!结果这小太监上班时间还走神……
终是他脾气太好!才让手下的人如此怠惰。
宋塘听到一声拍桌的怒响,突觉周围空气骤冷,反应过来陛下在问话,“陛下,您的手痛不痛,奴才给您呼呼!”
说着便要去抓纳兰彻的手掌,被他甩袖拒绝,但脸色缓和一些。
纳兰彻:“……” 呼呼?把他当三岁小孩?
“陛下,这菜谱不是奴才写的,是小夏子写的。奴才的字太丑,怕污了圣目。”
接着笑着问:“陛下,您选好要吃什么吗?”
纳兰彻看她一脸讨好,胸中怒意平复些许,随意地指了一道……白玉翡翠。
宋塘愣了一瞬,陛下原来还是想吃清淡一些的菜,也对,毕竟病还未好。
“好的,奴才这就去准备。”宋塘把菜谱收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走到门口,无边夜色弥漫的皇宫,此时安安静静,没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落针可闻。
没有雨声!
雨停了!
苍天呀!
破洞终于被女娲堵上了吗?
“陛下,雨停了!雨停了!您快看,雨停了!”宋塘手舞足蹈奔回房内,激动地朝着纳兰彻大喊道。
喊完,还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纳兰彻听到她喊第一遍”雨停了”就迅速抬头看向窗外,果然如她所说,连续多日的雨终于停歇。
他看着眼前的小太监在房间内,开心的转圈,原本就白皙的脸上嵌着明媚的笑容,竟在摇曳的烛火下闪闪发光。
而那甜美的笑容似乎会传染,引得纳兰彻也轻勾嘴角,眼中竟爬上不易察觉的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