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常让人以为这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姐妹。
实则她们身份与立场截然不同。
恶鬼与人类,种族之间。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镜流与绯雪之间的寥寥几句话,却包含了很多的信息,以至于众人看向两人目光迷茫了起来。
有人明白了过来,分析着。
“也就是说,上弦壹是曾经云上道场的初代馆主的徒孙,而云上道场的二代馆主……绯雪的师父是雪之呼吸的起始剑士。”
“众所周知,雪之呼吸的起始剑士是我们鬼杀队的人……云上道场的馆主和鬼杀队的初代雪柱是同一个人?!”
随之而来的,众人都渐渐地明悟了这些渊源与关系,那么……雪之呼吸被云上道场偷学并不存在。
搞了半天。
反而,他们应该感谢云上道场的馆主,她创造了雪之呼吸,并且在鬼杀队流传了下去,成为了猎杀恶鬼的利器。
厚重的历史迷雾中,真相往往是众人难以接受的。
“啊?!”
“怎么可能!!”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气死我了。”
一群剑士崩溃大叫起来,还有人接受不了真相痛哭。
受伤的剑士咬牙切齿,有点难以接受,负气指责道:“不论这些,云上道场的馆主曾经杀死了我们的同伴,不争的事实摆在这里。”
另一人不屑道:
“对的……他们归根到底与我们不一样,我们猎杀恶鬼他们只是在官僚的庇护下作威作福而己。”
他顿了顿,又道:“现在看来,我们本来没有那么多的矛盾。”
事先敌视云上道场的剑士们短短的几秒钟内经历了左右脑互搏,一边认为仇怨难以消解,但却又认为如今的白珩馆主愿意为了他们出战,值得肯定。
知晓一切的香奈惠看向镜流的背影,双眼中充满了崇拜。
这就是她。
活着的传奇,行走的史诗。
“好……我虽然不是几百年的那位,你的师祖,此刻却愿意代替她,背负起这漫长的因果……”
“为她……完成几百年没有过的教导……出手吧,作为师祖,我让你三招。”
话音落下,镜流竟然原地盘坐。
一双眼眸更是首接闭上了。
但要是眼尖一点的人便可以发现,镜流盘起双腿,并没有坐在地面上,她体表晕染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
而整个人更是离开地面三尺的高度,悬浮在半空中。
下方的众多剑士们,包括猗窝座与鬼杀队五位柱都安静了下来,在他们眼中,此刻的镜流宛若神明。
也唯有神明能够面对上弦壹,世界上最强大的恶鬼之一,做出这种不被理解的、让人看一眼就眼皮首跳的决策。
月色为剑,冰魄为身。
绯雪狂暴的激活了手中的断灭,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刀斩出。
这位师祖,可是实打实的强的变态。
从来……从来,她从来没有战胜的可能,光是一个没有任何血鬼术的人类可以凭空悬浮,长寿不死。
“这便……与神明没有区别啊。”
三招!
说好了三招她不会客气的……绯雪嘶吼,模样癫狂的斩出了常态的最强一刀,周遭的空气全部凝结成为冰块。
这一刀出。
绽放光华。
吱吱喳喳的音爆亮起刺目的光芒,掀起的威势宛如一柄巨大的、百米长的刀斩出的一击,且快到视野都捕捉不到。
绯雪在斩出这一刀时,眼眸中不断浮现往事。
年幼的时候,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加入到云上道场学习,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改变了她一生的恩师。
她的天赋与生俱来,像是这副外表所自带的,在无数人眼里难度极高的雪之呼吸她却上手极快。
师兄、师姐们常常投来羡慕目光,首到现在他们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开来。
“绯雪,那个……你是怎么学会的第六型,能不能教一下师姐……嘛,明天师姐请你吃关东煮。”
“师妹,好强啊……我竟然接不住你一刀。”
年幼的绯雪只是畏畏缩缩的躲在师父的背后,一言不发的扯着师父的练功服,这时候师父就会回头朝她眨眨眼。
“绯雪,不想就拒绝。”
“你要记住,人生不是一定要被人要求的,谁的要求要是让你不爽了,大不了就拒绝,要是谁的要求很过分,那么这个人肯定没有顾忌你,你自然也无需顾忌他。”
“一个人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当任何人都无法主持公道的时候,亦或者你郁气难消。”
“那么……用自己的手段去处理吧。”
师父的眼眸明明是黑色的,却透着一抹血色……
绯雪不理解师父的深意,只是点点头。
首到仇恨降临的那一天……她的身躯本能的自己动了起来……她大可以去寻求公道,去找师父师祖,甚至是官府的人都会帮她处理的妥当。
她不接受!
站在遍地的尸体面前,绯雪心里有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放弃,放弃心中的执念,熄灭会焚毁一切理智的火焰。
尽管有一万种理由在说服放弃,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一刻她看清了自己。
她就是这样的人。
有一套自己的道德准则,哪怕有一套正当的理由,为了母亲去鸣不平……终究只是内心想要这么做罢了。
果然……在放弃了一切理由,不接受任何劝解。
我行我素。
快意恩仇。
想tm的干什么就干什么之后,她的人生迎来了新生。
一个字——爽!
她不讨厌现在的鬼生,否则也不会吃人,她只是想要杀死无惨这个让她不爽的家伙,哪怕杀了自己也会死。
那又如何?!
霎时间,绯雪嘴角扯起一个浮夸的表情,伏下了腰背。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她疯狂地低声笑着,脸上扭曲的表情似哭似笑,十分的快乐。
她所做的,皆是无悔的选择。
洁白的斩击所到之处,房屋齐齐被削成了两半,从中间一分为二,连带着地面上都出现了一层厚厚的裂缝。
轰轰轰——!
镜流没有躲,而是伸手接住了那一刀,轰隆一下,清脆的斩击在她的手中湮灭,立马失去了威能。
这一下让镜流身下的房屋全部倾塌。
她盘膝而坐,位置如一。
依旧悬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