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一十……一千三百一十一……三千五百……”
“师父，好累啊，我的手好酸，我可以不可以休息一下，就一下。”
庭院内部的训练场内，柚子一身宽松的洁白服装，手持木刀努力哼哧挥砍。
滴滴晶莹的汗珠从鼻尖滚落，的手掌微微颤抖，水泡磨破将刀柄染上一层淡红。
“远没有到达极限。”
镜流站在一旁，面对柚子的哀嚎无情的揭露真相。
“你现在这个状态，连学习呼吸法的资格都不够，别说是雪之呼吸，连最简单的水之呼吸都无法入门。”
“柚子，继续！”
“是！！”
柚子深吸一口气，摇摇欲坠的身形重新站稳，目视前方，视线随着刀的一下下的挥砍逐渐沉浸，耳边的心跳，师父的香味都在提醒着她不能放松。
柚子。
一定要努力啊！
镜流的训练和其他的培育师并没有什么不同，初步的训练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她对于人体的把控相对强些。
在她的严格教导下，柚子的训练开始了。
早上六点开始起床扎马步感受呼吸，上午七点先进行爬山、长跑、推石头上山、跳绳等基础的体能训练。
下午一点开始挥剑到极限，最后进行一个小时冥想，再带着一天的进步与镜流的对练，被不断的击倒。
镜流毫不留情。
下手果断。
一次次打击。
一次次爬起。
中途受伤对柚子来说一开始还会委屈的哭泣，可经历了一个月的训练后，她慢慢的习惯了这种方式。
一天天过去。
柚子的努力被无数的剑士们看在眼里，大家都很佩服这个小姑娘的坚韧不拔，只有柚子自己才知道多少次的无法坚持，多少次的想要放弃。
训练，让她生不如死。
镜流眼中的极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柚子在前几天的训练中因为强度太大首接晕死了过去，但又被镜流救活，起来接着练。
“在师父面前装死没有用啊。”柚子叫苦不迭。
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爬起。
而这么艰苦的自然需要治愈。
生活唯一的治愈良药就是每一次训练完镜流都会给她进行药浴泡澡，并且亲手给她放松经脉。
是的！
是你理解的那种亲手。
每当镜流那双指节分明并不算的手掌按在柚子洁白的背上，她都会闷哼一声，忍受着疼痛……深吸一口气，然后舒服的闭上眼睛。
这一天值了。
不仅如此，镜流还会被流火邀请去吃喝玩乐，有时候她也会被带着一起去。
三个人一起去泡温泉。
“师父，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冰？”
“天生的……”
镜流冷着一张脸回答，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太好，又挤出一丝丝微笑。
“不要一首摸为师。”
流火咕嘟一下子钻进温泉里，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接下来柚子就会看到流火被镜流一拳打飞出去的场景。
“这就是柱大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吗？太神奇了。”
柚子幼小的心灵遭受了一万点暴击，有时候流火还会趴在柚子的身上对着她的耳朵问一些有关于镜流的习惯，一些听了让她脸冒出蒸汽，从脖子红到耳后根。
“炎柱大人……我，我不知道啊。”
“还可以这样？”
“师父，我只是……在交流呼吸法。”
“我听得到。”
几个月后的训练场内，柚子手握木刀眼眸中突然亮起一抹洁白，口中喷出寒气凛然的吐息，一刀挥出。
“雪之呼吸·一之型·雪花飘飘！”
木刀周围飘起了一层细密的雪花，挥出的瞬间带着一缕白色的刃气，非常微薄，柚子满脸兴奋地看向身后的镜流。
“师父，我练成了！”
“不行。”
“这一招太弱了，完全没有发挥出雪之呼吸的威力。”镜流无情的粉碎了柚子的得意，“你还可以更好。”
“可是师父，您说过我没有天赋，能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很好了吗？”
柚子不理解，像她这种没有天赋的，可以学会呼吸法己经很好了。
“这不是理由，要相信自己。”
镜流摇头。
“不要着急。”
“师父……”
柚子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其他柱的继子一般几个星期就可以熟练掌握呼吸法和剑招，炎柱姐姐的继子，鸣柱大人的继子，还有风柱大人的继子。”
“我看过他们的训练，他们的剑招还没有我的强大，为什么在师父眼里，我还是不合格呢？”
镜流接过柚子的木刀，随便一挥，没有用任何其他力量，只是运转和柚子相同的呼吸法，一刀挥出冰封了半个院落。
“你可以做到为师的程度。”
“那只是师父本来就强……”
柚子心里难受，但碍于镜流的淫威就只能默默练习，夜晚在被子里也不闹了，似乎在生镜流的闷气。
“柚子，我离开一下。”
镜流对着床上装睡的柚子说了一句，来到窗户边，一个闪身消失不见……片刻后，镜流的长靴子踩在满地的树叶上。
周围的烛火和驻地都不见了。
确认了西下无人后。
镜流终于压制不住折腾了许久的魔阴身。
“呵呵呵……！”
“呃……啊！”
镜流捂着眼睛，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浑身有无数的蚂蚁在爬，血肉里仿佛有虫子要钻破撕裂皮肤。
时而遥远时而近距离的呓语响起。
它们有男有女，声音杂乱不堪。
一转眼。
镜流闻到了铁锈味，脚底下的步伐变得艰难，每一步的前进踩踏在无数的残肢断臂上，真实的肉感刺激着神经。
“噗——”
脚下响起了让人背脊发凉的炸响。
刚才一脚踩爆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对于久经沙场的她当然了解那是什么。
“眼珠……”
“一如既往的无聊老把戏。”
镜流冰冷的眸光扫视着周围，一个个身上有着金色枝蔓与触须的丰饶孽物排列在身边，它们眼眸看向镜流仿佛在看死人一样。
“镜流，去死吧，你早就该死了……是什么支撑你活到了现在？仇恨？太可笑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你还记得迴星港的星槎上那个女孩吗？”
“她是你杀的啊！”
“镜流，你真的没有感情吗？你好狠的心。”
镜流一愣神，耳边响起了无数震天的呐喊，她转头望去那些人身着天蓝色的制式甲胄，愤怒的站在身后。
她此时正飞在高天上，手持长剑支离，眸光冰冷，凝聚了全力的最强一击对着下方的孽龙落下。
“照彻万川！！”
“不！！镜流，我……我是白珩啊，救救我……求你了，不要杀我好不好，难道你忘记我们在一起的快乐了吗？”
“镜流……我是白珩啊，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吗？”
镜流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支离剑嗡嗡作响，最终还是落下了。
“镜流，我恨你！！”
“师父，你怎么杀死了白珩姐姐！”
“你真是无情，我和应星好不容易才救活她，你却下此狠手！”
“啊啊啊啊！”
镜流痛苦的大吼起来，不断抓挠着头发，似乎要把头皮扣下来。
往日的回忆，真相…魔阴身生成的幻觉好像永不停止的八音盒在耳朵中，视线里出现，反复重播。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