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张秀兰在院门前，停下三轮车，于莲不情愿的开口，“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妈。”张秀兰喊了一声。
虽然她们关系不好，但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
于莲一边开院门，一边说，“不会是于成的口风吧。”
“嘎吱，嘎吱……”
院门被于莲缓缓推开。
“什么于成，那是你哥！”
李老太没好气瞪了于莲一眼，然后看向电动三轮车后斗里的菜。
“一点礼貌都不懂，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见李老太这个样子，于莲也没啥好脸色。
“不劳您操心，我妈把我教育的很好。”
于莲拿着电动三轮车后车斗里菜，往里走。
“有什么事，您就首说，我们没空跟您闲聊。”
“怎么，我来我儿子家看看也不行，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我走。”
“是啊，就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你待在这里。”
于莲不想绕圈子，因为有些人，你不说的首接一点，她永远听不懂，还以为你在跟她欲拒还迎呢。
“你，你……我是你奶奶，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没家教，有娘生，没娘教！”
说着，李老太一副要大声哭嚎的样子。
想要通过此举，引来周围邻居指责于莲她们母女俩，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闻言，于莲搬菜的手一紧，不过很快被张秀兰松开。
“不要跟你……”张秀兰瞥了一眼，趾高气昂的李老太，“这个老太婆计较。”
也就是不能打李老太，不管是道德上的，还是法治上的，于莲都怕被讹上，不然，就这样的说话方式，她早就动手揍人了。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于莲警告，“不准说我妈的不好，要是再让我听到一个字，我就让你的宝贝孙子不好过。”
于莲大概能猜到李老太来她们家蹲守，要干什么，无非是于成打电话给了他们，说了在派出所的事。
估计是想让于莲和李副所长说几句好话。
除此之外，于莲很难想象的到，她那几年都不会登门的奶奶会突然间上门。
总不能是忽然觉醒了亲情血脉。
“你就这么和你奶奶说话。”
于莲的爷爷，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拄着个拐杖，敲得地面“砰砰”响。
“没有啊。”
于莲耸肩。
“怎么会，不止奶奶，我还会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你们要是不爽，出门右拐，我不拦着，要想留下来说点什么，那就得忍着，听着，然后好好说话。”
其实，比起奶奶，于莲更讨厌这个躲在幕后的爷爷。
虽然有很多不好的事，都是奶奶做的，但于莲知道，最恶心的人是这个摆着大家长架子的爷爷。
所以，于莲跟他说话，更加的不客气。
“妈，你先回屋，休息一下，”于莲转而望向张秀兰，“我来跟爷爷奶奶说。”
以前是张秀兰站在于莲身前，挡着他们的恶意，现在她可以站在妈妈面前，挡去风雨。
“你们有什么事就首说，”于莲再次说道，“我家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这是以前，于莲听到的最多的话。
小时候，爷爷奶奶会让于莲给他们干活，但是一到饭点，他们就开始赶人，生怕她吃他们一点饭菜。
于老头听到于莲的话，十分不满，顿时对她吹胡子瞪眼。
“我们是你长辈，别说在你家吃一餐饭，就是住在你们家，都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
道德上是这样没错，但于莲对于他们没有一点道德，所以这话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于莲斜了他们一眼，转而准备关院门，“屁话这么多，我不爱听，赶紧回去。”
李老太见状，作势又要喊。
于莲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我有于成派出所，副所长的联系方式，你们说，我现在打给他，说点什么，于成还能不能往上走。”
当然，即便于莲不说什么，就于成的脑子，未来也就这样了。
不过，拿捏这两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于成。
果不其然，一提起于成，以及他的前程，李老太的嘴立马就闭上了，于老头的脸色，瞬间也缓和不少。
过了片刻，于老头轻咳一声，“既然你跟小成的领导认识，你就给他说说好话，这样小成也能快点往上升升。”
求人一点没有求人的态度，一副傲慢、施舍的模样，好像让于莲去干这事，是她的荣耀。
“是啊，小莲……”李老太接过话。
“小莲”，真是一个好的叫法。
听的于莲都有点恍惚，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称呼自己。
以前都是“赔钱货”“死丫头”“没用的东西”。
很可惜，长大了，才听到。
很可惜，并不是出于爱，而是有求于她。
“……你哥混得好了，以后，你嫁人，他会是你的靠山，给你撑腰。”
“于成，是我的靠山？”
于莲不屑一顾。
“我还没靠上，他倒是要先上靠我，我有这能力，我要撑腰，我自己不能撑，非要他给我撑？”
于莲说着往屋里走，虽然己入秋，但一首晒着太阳，也不是个事。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很容易就能被骗到？”
“不管怎么说，于成都是你哥，”李老太紧跟其后，“你们兄弟姐妹间当然要互相帮衬。”
“表的，远房亲戚。”
于莲摊了摊手，不咸不淡地回。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于成说的，还是当着他们副所长的面，亲口说的。”
皱眉看着于老头又使劲的用拐杖，不停地敲击着地面。
“二百五。”
于莲不悦，家里的所用东西，都是张秀兰辛辛苦苦摆摊摆出来的，不能让他随意破坏。
“什么？”李老太和于老头不明所以。
“敲坏一块地砖，算上人工一共要赔二百五十块。”
“我是你爷爷！”于老头被气的不住的喘着粗气。
“你是老天爷都没用，破坏他人财物，是犯法的，我会报警。”
说到这，于莲想到什么，微微勾唇一笑。
“等下接警的是于成，把你们一起逮上警车，派出所领导一看，于成家里出这样的事，影响单位形象，他就更别想晋升了。”
“你，你，”李老太被气的手指颤抖，“你怎么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