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莲将录取通知的纸，举起来看。
“李姐，你肯定觉得我没见过世面。”
“没有，”李姐靠在桌子边，“我只是看你拿着这个录取通知，像是，像是孩子拿到喜欢的糖果，有点很好奇。”
“你不知道，现在大学生的工作有多难找，我在app上投了两千多份简历，才收到一个面试邀请，去了之后才发现，他们不是真心招聘员工。”
李姐点头，“所以，你才这么珍惜这份工作。”
于莲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吗？”
“是也不是，我要这个录取通知，是想拍给我妈看，看着这个她一定会开心。”
“我一首没有找到工作，她很忧心，不瞒你说，李姐，我现在都不敢回复她的消息，怕她失望。”
“这下，我可以拿着这个，”于莲晃了晃手里的录取通知，“回复她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李姐看着于莲，“你妈妈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你是这方面的天才，未来不可限量。”
于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啦。”
“不错，有能力还谦虚。”
这个真没有！
于莲这两天被夸得都有点惶恐。
要不是这个系统，她现在肯定还窝在出租房里，不断的刷新招聘app，不停地投递简历，还要为房租担忧。
于莲往警队外走的时候，只看到几个人。
其他人，都去张德明抛尸的地方，找尸体。
这几个人，看于莲的眼神全变了，没有了刚进来的不屑与轻视，此刻只剩下讶异和一点崇拜。
“呼~”于莲仰头看着天空，“阳光真好！”
微风吹过，空气香香的。
“妈！你怎么来了？”
于莲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回到小区，刚走出地铁，她就看见妈妈张秀兰，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张秀兰左手拿着一只鸡，右手拎着蔬菜。
张秀兰看着于莲笑着说，“妈妈己经好久没有看到宝贝女儿，所以来看看。”
“我看着你怎么又瘦了？”进屋后，张秀兰放下菜和鸡，不停上下打量着于莲，眼里满是心疼。
“哎呀，我没有瘦太多，也就一两斤吧，”于莲解释，“可能是，这段时间天气太热，没有什么胃口，过段时间，等天气凉了，就能胖回去。”
于莲不敢说自己其实己经瘦了快十斤。
因为找不到工作，她很愁。
有时候，陷入自我怀疑中，严重到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我不是记得你，越热胃口越好，怎么会这样？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妈。”于莲连忙拒绝。
现在让于莲焦虑的事己经解决，胃口会好起来。
于是，于莲朝着张秀兰撒娇，“妈，我饿了！”
“饿了好，饿了好，妈给你带了家里养的土鸡，熬鸡汤给你喝，给你补补。”
一个半小时后。
出租房里飘荡着鸡汤的香气。
“来吃饭了，囡囡。”
小桌子前，母女两人相对而坐。
张秀兰给于莲盛了满满一碗鸡汤。
“快，先喝点鸡汤。”
“囡囡，要不回家吧？”张秀兰咽下一口饭，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看你住的地方这么小，这里的饭菜也不好吃……
“回家跟妈摆摊，大城市没什么好的。”
于莲瞬间明白过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因为自己找不到工作。
“妈，不用担心我，”于莲有些哽咽，这么大个人还让年迈的母亲操心，“我找到工作了，还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说着，于莲从包里掏出那张纸质录取通知。
“杭市刑警大队，心理侧写师顾问？”张秀兰小声读着，随后疑惑的看着于莲，“我记得你，不是学的计算机？”
“而且，我听说警局的工作都得警校毕业才行，你……妈妈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张秀兰连忙解释，“你们这不匹配，你……”
张秀兰摆摊时，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信息就是跟客人闲聊中得知的。
张秀兰说着停顿一下，斟酌词句，“你不会被骗了吧？”
看着张秀兰那警惕又担心的眼神，于莲笑了，“妈，你想什么呢，你看看最下面的那个章，货真价实的。”
张秀兰低头看向文件的最下方，果然盖着刑警队的章，不过……
“放心，这章是真的，伪造公章是犯法的，伪造国家单位的公章更是罪加一等。”
于莲见还是有点张秀兰将信将疑，“你知道我今天出门是干什么去了吗？”
“面试工作？”
“算是面试吧，而且还非常顺利的通过了，地点就在刑警队，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我帮助他们破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他们是破格让我去给他们当顾问。”
听到这话，张秀兰终于相信于莲不是被诈骗，非常为于莲高兴，“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最棒的！”
“还好，还好，我是白担心一晚上，你都不知道，吓死我了！”
“……嗯？”
为什么妈妈会担心？
难道是收到什么电话，说什么你的孩子出了车祸，还是其他什么的，要求打钱的？
以前，于莲听到同学们讨论过这类事件。
所以，妈妈是因为这个，才一大早就从隔壁市赶过来？
于莲不确定地问，“妈，有人诈骗你？”
“说什么呢？”张秀兰嗔怪的瞪了于莲一眼，“我妈是那种容易被骗的人吗？”
“那你……”
“还不是你不回消息。”
张秀兰的眼睛里瞬间满是心疼。
“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你最近找工作压力大，我在某音上刷到过，今年工作不好找。”
“从小到大，你都很优秀，不用妈妈操心，我怕你一时落差太大，接受不了，想不开……”
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于莲能想象到自己不回消息，妈妈肯定一晚上辗转睡不着的画面。
“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昨天事情太多，忙到半夜才回到房间，没来的及回消息。”
其实，于莲是找不到工作，没有脸回，感觉自己无法面对妈妈。
“嗯，人没事就好。”
其实，张秀兰昨天打开过与女儿的对话框，那时刚巧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迟迟没有等到，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