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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玉瑶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了景仁宫的飞檐。皇后倚坐在雕花紫檀榻上,指尖无意识着护甲,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陷入沉思。容嬷嬷捧着刚沏好的普洱进来,见主子这副模样,便轻声问道:“娘娘,可是还在为紫薇姑娘的事烦心?”

皇后收回目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氤氲的热气在她脸上笼起一层朦胧的薄雾:“皇上那边己有旨意,不日便要册封紫薇为格格。这宫里的水,怕是要更浑了。”她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令妃那狐媚子,定不会放过这个拉拢人心的机会。”

“依老奴看,娘娘倒不如提前做些打算。”容嬷嬷将点心匣子放在矮几上,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小燕子姑娘如今己是您的义女,若紫薇姑娘也能……”

“这正是本宫在想的。”皇后放下茶盏,指尖叩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若那个紫薇和小燕子一样清醒,懂得离令妃远些,本宫不介意也把她拉过来。景仁宫多一个助力,总比看着她落入令妃手中强。”她想起小燕子初来乍到时的莽撞天真,又想起这孩子如今坚定护着永璂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可若紫薇被令妃的花言巧语忽悠进了延禧宫……”话音陡然转冷,“这样拎不清的人,便是无可救药,日后也不足为惧。”

容嬷嬷点头称是,又试探着问:“听说皇上有意为紫薇姑娘举行盛大的册封仪式,还要让她祭天游行昭告天下。这等殊荣,怕是连以往的公主格格都比不了。”

“哼,皇上这是在弥补当年对夏雨荷的亏欠。”皇后冷笑一声,“不过既然紫薇要封格格,作为本宫的女儿,小燕子当然不能落于人下。”她站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金丝绣着牡丹的裙裾扫过青砖,“从明日起,让内务府拟几个好名字送来。既入了景仁宫,便是中宫嫡女,该有的排场一样都不能少。”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吩咐。”容嬷嬷应下,又犹豫着开口,“那册封和祭天游行……”

“自然也要大办!”皇后猛地转身,凤目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样是皇上的血脉,凭什么紫薇能独享尊荣?景仁宫的女儿,更要风风光光!传旨下去,让礼部重新拟定册封礼仪,务必压过紫薇那头。祭天游行的路线、仪仗都要精心安排,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小燕子是本宫亲自教养的女儿,身份尊贵,不容小觑!”

夜色渐深,景仁宫里依旧灯火通明。皇后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为她卸去钗环,思绪却飘得老远。她想起多年来在后宫的明争暗斗,想起那些夭折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如今小燕子和永璂的情谊,倒让她生出几分对天伦之乐的向往。若紫薇也能归入景仁宫麾下,三个孩子相互扶持,日后在这深宫里,也能有个依靠。

“娘娘,内务府送来了新拟的名字。”容嬷嬷捧着卷轴进来,打断了皇后的思绪。

皇后展开卷轴,目光扫过“明珠”“瑞雪”“明玉”等名字,皆不满意地摇摇头。首到看到末尾的“玉瑶”二字,眼前一亮:“就这个了。玉者,温润如玉;瑶者,美玉也。寓意吉祥,又不失尊贵。”她合上卷轴,吩咐道,“明日一早,就让钦天监择个吉日,官宣小燕子更名玉瑶格格,再将册封事宜提上日程。”

与此同时,延禧宫内,令妃也收到了皇后的动作。她捏着密报冷笑:“皇后这是想和本宫抢人?可惜啊,紫薇那丫头,早就被本宫拿捏得死死的。”她转身对着铜镜补妆,指尖蘸着胭脂轻点唇角,“只要紫薇入了延禧宫,往后这后宫,还是我说了算……”

一场关于人心与权势的博弈,在紫禁城的重重宫墙内愈演愈烈。而此时的玉瑶(小燕子)正带着永璂在后花园扑流萤,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她只想着,等紫薇姐姐进了宫,一定要带她来这里看看,告诉她,从此她们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手握命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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