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晨雾还未散尽，玉瑶手持软鞭立在演武场中央，玄色劲装勾勒出利落身形。她手腕轻抖，鞭梢如灵蛇般卷住三丈外的箭靶，猛地一扯，靶心的三支羽箭"嗖"地射向空中，又被她反手挥鞭，精准击落在青石砖上，碎成齑粉。
"好！"福康安的喝彩声从回廊传来。他与福尔康并肩而立，望着场中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眼中皆是惊叹。曾经那个在御花园追着蝴蝶跑、闯祸后吐舌头扮鬼脸的小燕子，如今挥鞭时的气势竟比沙场宿将还要凌厉三分。
福尔泰喉头滚动了一下，喃喃道："真没想到，她竟能有这般变化......"话音未落，玉瑶突然转头，凤目扫过兄弟二人，目光如寒星般锐利。两人心中一颤，竟不约而同地挺首了脊背，仿佛被她看穿了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玉瑶将软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缓步走来。绣着金线云纹的靴底碾过枯叶，发出细碎声响："福家两位公子一大早来看热闹，是皇上有旨意，还是学士府有要事？"她抬手接过宫女递来的汗巾，随意擦拭额角，动作间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
福尔康回过神，行礼时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腰间的龙纹玉佩上——那是乾隆亲赐的固伦公主信物，与从前那个挂着粗布香囊的小燕子判若两人。"回公主殿下，皇阿玛命我兄弟二人护送西域使臣明日离京，特来向公主辞行。"
玉瑶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哦？我记得两位公子向来与五阿哥形影不离，如今倒是转了性子？"她的话看似随意，却暗含锋芒。福尔康心中一紧，想起前世自己与永琪为了小燕子争风吃醋，如今听她这般说，只觉脸上发烫。
福尔泰连忙道："公主说笑了。五阿哥近日忙于整顿内务府，我与兄长便多分担些差事。"他偷瞄玉瑶的神色，见她微微颔首，才悄悄松了口气。不知为何，面对现在的玉瑶，他总觉得比面对皇后还要紧张。
玉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鞭柄上的红缨，忽然道："令妃倒台后，朝堂上有些动静。"她目光扫过兄弟二人骤然紧绷的身体，轻笑出声，"学士府向来忠心耿耿，皇上自然信得过。不过两位公子在外，也要当心有心人挑拨离间。"
这话看似是提醒，实则暗藏敲打。福尔康心中一震，想起父亲福伦近日确实收到不少拉拢的帖子。他再次行礼，语气郑重："谢公主提点，我兄弟二人定当谨记！"
玉瑶摆了摆手，转身望向初升的朝阳。霞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更衬得整个人气场强大："去吧。护好使臣是大事，若出了差错......"她回头时眼神凌厉，"别说皇阿玛，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待福家兄弟走远，容嬷嬷从廊下转出，笑道："瞧这两人魂不守舍的模样，怕是被公主的气势镇住了。"
玉瑶解下披风递给宫女，轻哼一声："从前被他们当毛丫头哄，如今倒知道怕了？"她望着自己掌心的薄茧，想起这些日子苦练骑射、研读兵法的日夜，眼神渐渐柔和，"人总是要变的。若还像从前那般任人拿捏，如何护得住想护的人？"
远处传来永璂的呼喊声，玉瑶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快步迎了上去。而转角处，福尔康与福尔泰仍驻足回望，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心中泛起莫名的怅惘——他们错过的，何止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燕子，更是一个浴火重生、掌控命运的固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