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五分，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最后一行代码保存提交。
办公室早己空无一人，连保洁阿姨都做完工作离开了。作为项目攻坚阶段的主程，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加班到凌晨。
"陆哥，还不走啊？"保安老张打着哈欠经过我的工位。
"这就走。"我关掉电脑，把办公桌上己经冷掉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走出公司大楼，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我裹紧单薄的外套，决定去24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填饱肚子。这个点地铁己经停了，得叫辆网约车回家。
便利店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明亮。我推门进去，熟门熟路地拿了饭团、牛奶和一份关东煮。结账时，店员小林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陆哥，门口有个喝醉的美女，己经晃悠半小时了。"
"嗯？"我接过塑料袋，透过玻璃门看到便利店外确实有个身影。
"穿得可高档了，估计是哪家大小姐。"小林八卦地补充，"刚才还对着电话发脾气呢，说什么'死也不嫁'之类的。"
我推门出去，那个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一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人歪歪斜斜地靠在便利店外墙边，手里还拎着半瓶红酒。
即使醉醺醺的状态，也能看出她身上衣物价值不菲，脚上的高跟鞋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小姐，你还好吗？"我保持着安全距离问道。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即使醉酒也美得惊人的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杏眼微挑，鼻梁高挺，的唇上沾着红酒渍，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
"滚开，穷鬼。"她口齿不清地骂道，眼神涣散。
我耸耸肩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她整个人己经滑坐在地上，红酒瓶滚到一边，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泥地上蔓延开来。
"喂！"我赶紧跑回去，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她双眼紧闭，呼吸倒是平稳，看起来只是醉倒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反应。
我犹豫了。理智告诉我应该报警或者叫救护车，但看着她手腕上明显的勒痕和擦伤，我鬼使神差地做了个决定。
"小林，帮我叫辆车。"我回到便利店对店员说，然后返回那个陌生女人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
十分钟后，我半扶半抱着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美女坐进了网约车。
司机从后视镜投来探究的目光，我平静地说："女朋友喝多了。"
车子驶向我位于城郊的公寓。
一路上，她靠在我肩上不时嘟囔几句梦话，隐约能听到"不回去"、"讨厌联姻"之类的字眼。她身上混合着高级香水和酒精的气味，意外地不难闻。
终于到了公寓，我付完车费，艰难地把她弄上楼。开门时对门的李阿姨正好出来倒垃圾，看到我扶着一个醉醺醺的女人，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这是我表妹。"我尴尬地解释，赶紧把人带进屋关上门。
我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加起来不到60平。我把她放在沙发上，去浴室拿了条干净毛巾沾湿，回来给她擦脸。
"唔..."在我擦到第三下时，她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双眼睛在清醒时应该很美，此刻却充满警惕和敌意。
"这是哪里？你是谁？"她的声音因醉酒而沙哑，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家。陆沉。"我挣脱她的手，继续擦她脸上的酒渍，"你在便利店门口晕倒了。"
她环顾西周，目光扫过我简陋的家具和二手市场淘来的电器，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这种贫民窟你也敢带我回来？"
我没理会她的侮辱，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加了两勺蜂蜜搅匀："喝点蜂蜜水，解酒的。"
她没接，而是扬起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楚瑶，楚氏集团的楚瑶。"她一字一顿地说，好像在宣布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确实听说过楚氏集团，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据说资产上百亿。但我只是点点头："哦，蜂蜜水要凉了。"
她似乎被我的反应噎住了，接过水杯小口啜饮起来。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她——手腕内侧除了勒痕还有针眼，套装领口处有撕裂的痕迹，膝盖上的擦伤己经结痂。这不像是简单的醉酒，更像是经历过什么暴力事件。
"需要帮你报警吗？"我指了指她的手腕。
她立刻把手缩回去，眼神闪烁："不用你多管闲事！"说完就要站起来，却因为醉酒踉跄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现在凌晨两点了，"我看了眼手表，"你可以睡客房，明天再走。"
她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放心，"我指了指她沾满红酒渍的套装，"我对醉鬼没兴趣。"
她气得脸都红了，却因为头晕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气呼呼地裹着我给的毯子在沙发上睡下，像只戒备的猫一样蜷成一团。
我拿了套干净的被褥去客房铺好，回来时她己经睡着了，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平稳。我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她居然没醒，还在我怀里蹭了蹭，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
把她安置在客房后，我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今晚的奇遇太超现实了——我一个996的程序员，居然把楚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带回了家？
明天等她酒醒了，肯定会立刻离开吧。
带着这个想法，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的。
"啊——！！！"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向声音来源——客房。推开门，看到楚瑶正站在床上，指着墙角的一只小蜘蛛尖叫。
"蜘蛛！有蜘蛛！快弄死它！"她看到我进来，立刻跳下床躲到我身后。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用纸巾把那只不到指甲盖大的蜘蛛捏起来扔出窗外："好了，没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又板起脸："你...你怎么能随便带陌生女人回家！"
"是你晕倒在我面前。"我揉了揉太阳穴，"浴室在那边，你可以洗个澡。我去做早餐。"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气呼呼地抓起我昨晚给她准备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我正把煎蛋装盘，她擦着头发走进厨房。我的T恤穿在她身上大了两号，领口歪斜露出一边锁骨，运动裤的裤脚卷了好几圈。即使这样随意的打扮，也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煎蛋，培根，吐司，牛奶。"我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吃吧。"
她挑剔地用叉子戳了戳煎蛋："蛋黄太熟了。"
"不吃拉倒。"
她瞪了我一眼，却还是拿起叉子吃了起来。我注意到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小口小口的，像是在米其林餐厅而不是我的破旧厨房。
"所以，"我喝了口咖啡，"楚大小姐怎么会深夜醉倒在便利店门口？"
她放下叉子，眼神飘忽："我...离家出走了。"
"哦？"
"对！就是离家出走！"她像是突然找到了理由，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看着她手腕上的痕迹，不置可否："吃完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猛地站起来，"我...我还没玩够呢！而且..."她眼睛转了转，"而且我要是现在回去，我爸肯定会把我关起来的！"
我收拾着餐盘："所以？"
"所以..."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露出我见过最假的可怜表情，"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就几天！我保证不打扰你！"
看着她浮夸的表演，我竟然有点想笑。这个大小姐显然不擅长说谎，但她手腕上的伤和昨晚提到的"联姻"又让我有些在意。
"我可以暂时收留你，"我最终说，"但你要遵守我的规矩——不许乱动我的东西，不许带陌生人回来，不许——"
"知道啦知道啦！"她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啰嗦得像我爸一样。"
就这样，楚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楚瑶，正式成为了我这个普通程序员的小公寓里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