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翼的门在庞弗雷夫人不容置疑的驱赶下“砰”地一声关上,隔绝外面斯莱特林学生们好奇八卦的目光。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药水偶尔冒泡的轻微声和德拉科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你真的会?”庞弗雷夫人眯起眼睛。
“当然。”梵妮弯起唇角,轻巧坐在德拉科的床边,熟练地抓起床头柜上那瓶药水——生骨药水,药效强劲,涂抹时若是不提前使用止痛魔法或是手法不对劲的话,所伴随的灼烧感会让大多数巫师龇牙咧嘴。
庞弗雷夫人看见她的姿势还算专业,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此处。
空荡荡的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德拉科与梵妮两人。
“庞弗雷夫人说,要将这药水涂抹在断骨愈合的地方……”德拉科立刻虚弱地轻哼着,将受伤的手臂从被子里挪出来一点,一副任人宰割的脆弱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梵妮小心地解开绷带的固定扣,指尖不经意擦过完好的皮肤。
那微凉的触感让德拉科呼吸微微一滞,他甚至忘记维持吃痛的表情,只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灵活的手指。
“当然是海格那个家伙的畜生不识抬举——我就说,学校怎么能允许让一位混血巨人带着他未驯化的动物去授课——”
『真当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当我的原著白看了?』
梵妮拿起旁边消毒过的棉签,蘸取了足量的药水,德拉科的绷带己然解开,她轻柔地落在少年骨头刚刚接合的位置。
“嘶——”他原本维持的虚伪表情立刻换上生动的吃痛表情。
梵妮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依旧维持着专注温柔的神情,均匀缓慢地在那处皮肤上涂抹。
“疼……”持续的灼烧感传来,德拉科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尾音都变了调。
他本能地想要抽回手臂,却被梵妮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抗拒地按住。
“我知道很疼。”梵妮的声音依旧甜软,“忍一忍,德拉科。生骨药水就是这样的,药效越强,愈合越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下涂药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轻,甚至因为确保均匀,在某些淤血凝结的硬块上还稍稍加重了力道。
“你看,这里淤血还没散开,得多揉揉才能好得快。”
嗯,将淤青揉开确实更利于恢复……顺便也让人体会下什么叫真疼。
德拉科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他灰色的眼瞳迅速蒙上一层水光,嘴唇下意识地抽动,汗珠从额头上滴落,黏住了铂金色的发丝。
“好……好点了吗?”梵妮终于涂完了一层,停下动作,抬起头,关切地问。
德拉科虚弱地喘着气,感觉那条胳膊己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看见梵妮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只能艰难点头:“好,好点了……”
天知道他多想说别再碰了!
“那就好。”梵妮甜甜一笑,“还有一层呢,要全覆盖住才行。”
话音未落,梵妮便又用那根棉签蘸取了更多的药水。
德拉科眼前一黑。
“真有这么痛?”她吃惊地提起那根棉签,看向面前的男孩抿着唇角,剩余的唇色略微发白,脸颊的血色也更加浅淡。
“废话……”德拉科不满地闷哼,将下巴落在梵妮的肩上。
铂金色的脑袋蹭着她的脖颈,梵妮为他重新绑绷带的手下意识一松。
她不紧不慢地推开德拉科:“那下次小心点,听老师的指令,别让动物咬伤你就好。”
德拉科:……
他眯起眼睛,不情不愿地被梵妮拉开了身距,抬眼湿漉漉地望向她——原先上药时疼痛所导致的生理性眼泪还含在他的眼瞳。
她怎么就那么确信她所知晓的未来就一定是对的?
“那个畜生……跟它打招呼前,还要相互鞠躬,”德拉科低声嘟囔,试图找回一点场子,“我就没见过那么麻烦愚蠢的神奇动物,家里的孔雀还没有一只能得到我的鞠躬的……”
“相互鞠躬也是一种礼节呀,”梵妮弯起唇角,“就像巫师决斗时,双方也往往会率先鞠躬致意,难道你也想说……那是愚蠢的行为吗?”
『伏地魔在未来马上决定要杀死哈利前,还要强逼着他对自己鞠躬,难道伏地魔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她满意地看见少年的身形猛地一僵。
“可——”他急切辩解,“海格那授课方式的确有问题,那个畜生伤了我,这是事实!”
“你说得没错,”梵妮收敛了笑容,表情认真,这难得的认同让德拉科灰暗的眼神瞬间一亮。
“但你不管怎样,在教授危险系数相对大的神奇动物前,就应该要先做好管控措施。”
“好啦。”梵妮动作利落地打好绷带最后一个结,轻轻拍了拍德拉科没受伤的肩,“我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下次再来看你,德拉科。”
医疗翼那混合着药草和消毒水的气味被抛在身后。梵妮快步穿过城堡明亮的长廊。
她不断向上爬去,最终停留在走廊尽头,望着眼前熟悉的木门,轻轻吐出一句:“蟑螂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