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咚!”
刚吃完早饭,门铃就响了。
“ 来了!谁呀—— ”
田美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低头一看,地上有个包裹。
她拿起一看,包裹外面用红笔赫然写着:“ 经典大片!田美女士收。”
“ 欸!竟然这么快!”
才一顿饭的工夫就送到,田美严重怀疑店家就住在这栋公寓里。
拆开包裹看到一张血红封面的碟片,上面写着:
“美女巨男,刺激露骨,采用全新裸眼5D技术,让您拥有沉浸式的观影体验!逼真教学,一看就会!”
“演员:负子”
看完,她的脑海浮现出了一些付费才能看的画面:
床幔无风自动。
两道人影浮在柔纱的褶皱上,影影绰绰,缠缠绵绵……
田美顿时口干舌燥,满怀期待地将碟片放入播放器中。
她兴致勃勃地整个人窝到沙发里,将茶几上切好的果盘揣到怀里,打算边吃边看。
影片的开头是一面古老的银框镜子,倒映着空荡荡的灰色房间。
接着镜头逐渐拉远,可以看到古董镜子下的木制床头柜,对面的木头椅子,以及旁边一张红色大床。
“哒哒哒”。
昏暗的光线中,一名穿着白色吊带连衣裙的长发女人走了过来,背对镜头,坐在椅子上。
一只纤长苍白的手拿起桌上的红色梳子,对着镜子,动作缓慢地梳着长发。
镜子映出女人平淡的五官,属于在人群中一看就忘,毫无存在感的那种。
“ 哼,真丑!开了美颜滤镜都这样,真实的脸岂不是更见不得人?”
“啧啧,这女主角怎么选的,难道是被小日子的核污水给辐射了?”
田美忍不住摇头,随手将吃好的橙子皮扔到了垃圾桶里。
说实话,那个女人的长相虽然平庸,但远远没到丑的地步。
只是片子封面写着“美女”,难免让她拔高了期待;加上是颜控,对“美”的定义自然苛刻。
话音刚落,影片画面像是卡带了一般抽搐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田美刚好低头用纸巾擦着手指,错过了这一幕。
抬头时,影片中的白裙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头发。
“是肉毒杆菌打多了,还是整容失败了?怎么一点表情也没有,像木头疙瘩似的。”
“脸蛋不行,演技不行,身材也不行,平得像飞机场似的,不是男人反串的吧?!”
遇到不对胃口的演员,田美习惯无情吐槽。
总之他们又听不见,不用顾忌什么。
这时,影像中的女子动作一顿,面目狰狞了一瞬,“斯哈”了一声。
“梳到了打结的头发了?这个情节又有什么意义?”
田美很想关了录像机,但转念一想:
难道是那方面很厉害?
嗯,有可能。
术业有专攻。
于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她这人有很多优点,美貌只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之一;
她还很有耐心、懂得虚心学习,也善于从别人身上发现闪光点。
不知怎的,白裙女子梳头的速度忽然加快。
田美纳闷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遥控器:没有按快进啊。
那把红色梳子好像有魔法。
女子的头发越梳越长。
原本的及腰长发一下子垂到了地面,然后像霉菌一样密密麻麻地蔓延,铺满地板。
地上乌乌泱泱的黑,与床上鲜艳欲滴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满墙的灰,为此又平添了一份压抑。
忽然,那名女子停住了动作,转头与田美对视,面部发青,嘴角勾出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啧啧,头发这么长、这么油,几天没洗啦?不怕长虱子呀!”
“还有,别笑了,笑了更丑了。什么美女,真是虚假宣传!”
田美一脸嫌弃,翻了一个大白眼。
白裙女子的笑容僵住,然后咬紧牙关,双眼燃起熊熊怒火。
见状,田美勉为其难地点头:“对了嘛,不要笑。哎呦喂,这会终于有点演技了,可以感受到一点愤怒了。”
哎呀,她这人真是太善良了,面对这样一张丑脸都这么有包容心。
“不过,情头怎么还没出来?”
田美疑惑。
“情头?下地狱去见他吧!”
很巧的是,白裙女子同时恶狠狠地说出这句台词,像是回应她的话一样。
地狱?
要换play的场景了?
旁边有油锅吗?要不要搞得这么刺激啊!
田美重新产生了期待。
她放下果盘,端正坐姿,瞪大眼睛,像是一名渴望知识、嗷嗷待哺的好学生。
满屏“滋啦啦”的雪花后,场景切换到了幽深暗黑的森林里。
镜头拉近,对准了其中一口井进行特写。
连井口边缘的苔藓都清晰可见,感觉近在咫尺。
忽然,一双苍白的、皮包骨的手出现在井沿,然后出现了一个湿漉漉、黑溜溜的脑袋,最后是熟悉的、身穿白裙的消瘦身影。
“哦吼!女主角闪亮登场——”
田美十分捧场地鼓掌。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见那女人的身影再次僵硬了一下。
田美歪头:应该不是错觉,演技那么烂,胳膊那么细,是不是抽筋了?
一不小心,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下一秒,白裙女人的头上开始冒烟,西肢扭曲地快速从井里爬了出来。
然后像节肢动物一样从电视机里钻了出来,朝着田美桀桀怪笑。
“哦吼!裸眼5D,诚不欺我!”
这有如实体的影像,这臭水沟般的恶心味道,不是裸眼5D还能是什么?
总不会是诡异吧,哈哈。
田美激动地拍大腿,又有点嫌弃地捂住鼻子,同时满怀期待地看向后方:传说中的猛男呢?
女诡异笑不下去了,重新变回一张死人脸,死死盯着田美。
终于,田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
整个人呆住,痴痴地看着白裙女人。
见状,女诡异的嘴角露出了得意之色:
终于怕了?
这人反射弧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