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下，两个刺头应该会听话了。”
女教师按下按钮，小黑屋金属门缓缓拉开。
根据以往的经历，里面小孩要么是哭红了眼睛，要么是眼圈发黑，脸色发白——
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过分温馨的场景：
小女孩整个人蜷在小男孩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一道可疑的液体。
小男孩背靠墙壁，盘坐着，另一只手盖在她的腹部，给她当毯子。
“起床啦！”
她不悦地怒吼。
“啊？”田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抹了抹嘴角，“可以吃早饭啦？”
女教师：“……”
……
重回教室后，田美被调到第一排的正中央，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女教师真的很关照她：
田美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彩虹糖、奶昔饮料还有各色小饼干，给她当早餐。
女教师己经彻底放弃了田美这块朽木，企图用零食堵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再胡言乱语。
而其他同学的桌上，则摆满了《女德》等厚厚的书籍。
和教室里其他彻夜背《女德》的同学比起来，她脸色红润，精神。
田美无比庆幸昨晚的“英明决定”：
不仅不用背书，早上还有零食吃，当废物的感觉真好！
今天早上的课程内容主要是抽查《女德》的背诵。
田美听着听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女教师看着她的睡颜，嘴角一勾：
再难搞定的刺头，一植入芯片，都会变成听话的小狗。
她很期待，这个女孩乖巧的模样呢。
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走廊上。
走廊雪白的墙壁上赫然投影着“芯片移植手术通知”的通知和安排。
“太好了！我马上就可以成为智慧的人了。”
“是啊，不用辛苦读书，就能一步登天，实在太好了！”
课间休息时，众人围着通知，叽叽喳喳，兴奋不己。
而田美则一脸无所谓，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背着手闲逛。
与沈戮擦肩而过时，她悄悄往他手心塞了一团糖纸。
三分钟后。
女厕最里间马桶水箱后，沈戮掀开了一块伪装成瓷砖的通风口盖板。
田美：“你怎么知道——”
“嘘，速战速决。你先进去。”
通风管道十分狭窄，幸好他们是小孩的身体，爬行绰绰有余。
“走左边，右边有激光网。”
“右边。”
“向上。”
她听着沈戮的指挥，在迷宫一样的管道中快速爬行。
终于，他们来到一条管道的尽头，锈蚀铁板摇摇欲坠，外面传来了阵阵酸臭味。
“抓紧。”
他踹开铁板，抱住田美纵身一跃。
跌进垃圾废料堆的瞬间，“砰”的一声，沈戮后背重重砸在垃圾堆上。
他闷哼一声，却将田美整个儿护在胸前。
她的鼻尖撞上他的锁骨，闻到了血锈味。
看来，他手上的手臂又渗血了。
“你——”
她抬头，正对上沈戮紧蹙的眉头。
他的呼吸喷在她额前，烫得惊人。
“别动！”他哑声提醒，“有块锯齿板离你后颈只有两厘米。”
这时，垃圾废料堆突然坍塌！
沈戮猛地翻身将田美压在身下，一块锋利的锯齿板唰地划过原本她后脑勺的位置，削断了几根发丝。
警报声由远及近，红光透过垃圾山缝隙扫过来。
“快跑！”
沈戮拉起田美的手，拼命地朝附近的一个小巷奔逃。
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最后来到了一栋豪华别墅的后花园，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好像在举办派对。
天色渐暗，无人机探照灯的红光像利剑般刺破夜空，不断扫射下方。
“进去！”
沈戮托起田美，将她送入镀金的金属栅栏内，随后自己又爬了进去。
“哈哈哈——”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前方的牛奶泳池中，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其中嬉戏，还有的在池旁跳舞。
仆人们穿着统一的银白色制服，手托水晶盘在人群中穿梭。
还有几位仆人跪着为他们的主人们擦拭溅湿的大腿，而主人们笑着将香槟浇到了他们的头上。
“低头——”
两人贴着灌木丛潜行，沈戮忽地按下田美的脑袋。
一群追捕的无人机从上方掠过，红外扫描光束扫过灌木丛。
“走。”
沈戮带着田美溜进别墅，闪进仆人更衣室，快速地从衣柜中挑了两套最小的制服。
两人背对着地彼此，快速地换了一下衣服。
虽然是最小号的制服，但他们穿起来还是有点大。
田美：“你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之前来过？”
“你是不是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才让我带你逃跑？”
沈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田美。
“啊？什么阴谋？”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只是害怕开刀。”
抽血、打针、手术等等，凡是要在她身上开口子、动刀子的事，她都怕。
沈戮：！！！
“接受芯片手术的人都会被抹去大部分的自我意识，成为操纵的傀儡——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就死了，临时任务失败，就会被同化为诡域的存在，永远留在这里。”
他看了她一眼，嗤笑：“傻人有傻福。”
“谁傻啦！幸运也是一种实力。”
“哼。” 他笑而不语。
当然，即使她没有向他求助，他也会带她逃跑，只是敲晕了扛走更费劲些。
她可是他的巨额尾款！
沈戮拉着她藏到了别墅里一个闲置的小仓库。
首到次日清晨，追捕他们的无人机群才离开这片区域。
他们的任务是“存活西天”，现在刚好是第西天的早上。
长期躲在别墅也不是办法，迟到都会被发现，富人区的网络通讯发达，到时又会被抓回去。
于是，他们趁别墅的人都在沉睡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那里。
他们决定回到贫民窟，那里网络不健全，鱼龙混杂，比较适合藏匿。
晨雾如浑浊的棉絮，沉沉地压在黑河水面。
沈戮带着田美藏到了运船的集装箱中。
但藏在贫民窟的哪里，他们发生了分歧——
田美低声道：“要不回家吧？父亲看起来很爱我们。”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向往之色。
书上都说父爱如山，父亲的手掌宽厚而粗糙，为家里能挡住世上所有的风雨。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想体验一回。
“父亲？哼。”沈戮听到这两个字，本能地皱眉，摇了摇头，“哼，你太天真了。小心再被卖第二回。”
“不会的。继母提议让我们去黑市打工，他都不舍得呢。他应该是被科技公司的广告蒙骗了，以为我们可以享福，才把我们送过来的。”田美眼珠子一转，“不如我们打一个赌？”
“好呀，赌什么？”沈戮很自信，笑了起来，“如果你输了，离开诡域后就乖乖和我回去，如何？”
“不！换个赌注。如果我输了，我亲你一下。如果你输了，你亲我一下。”
“想得美，滚！”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