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嘎——!!
嘎——!!!
凄厉的鸦鸣骤然划破寂静,如同利刃般刺入耳膜。林七夜猛然睁眼,在短暂的恍惚后迅速翻身下床,箭步冲向客厅。
自其他队友前往上京后,他便暂住在这间事务所,与同样形单影只的陈牧野互为照应。
客厅内,陈牧野早己伫立在鸟笼前,阴沉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凝重。笼中那只无瞳的〔灾厄之鸦〕正疯狂扑打着翅膀,漆黑的羽毛簌簌脱落,浑浊的血泪从眼眶汩汩涌出。
嘎——!!!
最后一声嘶鸣戛然而止。黑鸦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栽倒在笼底,染血的羽毛缓缓飘落,在死寂中触地无声。
“队长......”林七夜的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这是......”
陈牧野的指节捏得发白,沉默良久才开口:“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七夜上前半步,瞳孔中映着黑鸦僵硬的尸体。
“听说过〔湿婆怨〕吗?”
这个词汇像冰锥刺入脑海。林七夜瞬间想起集训营时袁罡总教官的话,序列008,承载着印度毁灭之神湿婆禁墟与灵魂的顶级禁物。
“以羊皮卷为载体,书写‘概念’即可抹杀万物......“林七夜喃喃复述着信息,突然浑身一震,"难道它就在——”
“在我这里。”
陈牧野掀开左袖,露出小臂内侧狰狞的焦黑印记。皮肤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纹路交织成古老卷轴的形状,“十年前神战遗落的祸端,唯有〔黑无常〕借阎罗殿威压可镇。但这十年来......”他苦笑着按住颤抖的手臂,“它的力量在增长,而我......”
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叹息。林七夜注意到队长颈后新增的灼痕,那些蜿蜒的伤疤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侵蚀肌肤。
“前两天飞机即将坠落居民区的时候,我将〔湿婆怨〕揭下了一角,没想到气息外泄。”
“外泄的气息就像黑夜里的烽火。”陈牧野颓然坐进沙发,整个人的轮廓忽然模糊了一瞬,“现在,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要来了。”
窗外传来刺耳的防空警报声,远处街道上隐约可见疏散的人群如蚁群涌动。林七夜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们能做什么?”
“等。”
陈牧野望向渐亮的天际线,晨曦正将云层染成血色,"这个层次的战斗,根本不是我们能插上手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替这座城......多争一秒是一秒。”
染血的鸦羽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最终落在地板中央,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休止符。
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像是从深渊底部爬出的低语,黏腻而阴冷。
你以为,你真的能摆脱这一切吗?
就算你再怎么努力的想忘记,你,就是你......
来吧,回归我的怀抱......
司小南。
上京市酒店内,司小南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她急促地喘息着,指尖死死攥紧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南?"”红缨察觉到动静,立刻翻身下床,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肩膀,“又做噩梦了?”
司小南嘴唇微颤,脸色苍白如纸,沉默地点了点头。
“傻丫头,想不到你还认床。”红缨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要不我们出去逛逛?下午的街才走了一半呢。”
司小南将脸埋进红缨的肩窝,犹豫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刚换好衣服,房门突然被敲响。
红缨拉开门,只见吴湘南站在门外,身旁是温祈墨和冷轩,三人的神色异常凝重。
“情况不对。”吴湘南嗓音低沉,“所有前往沧南的交通线路都被切断了。”
“切断?”红缨一愣,“我们昨天才从上京出发,怎么会突然......”
“我们都去看过来。”温祈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峻,“机场、火车站、汽车站——所有进出沧南的班次全部取消,就像......这座城市被从地图上抹去了一样。”
冷轩补充道:“我们试着联系队长,但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吴湘南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如铁:
“沧南,恐怕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