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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白云之上

来自红堡的讣告发出来了。

伊尼斯一世与阿莱莎·瓦列利安的长女,巨龙梦火的驭龙者,国王杰赫里斯的姐姐,龙石岛亲王伊耿之妻雷妮亚·坦格利安太后,于73AC四月十二日去世,终年五十岁。

在原本的讣告中,御前会议大臣们想写上梅葛一世和安德鲁·法曼之妻,这两人毕竟也是她的合法丈夫。雷加对此强烈反对,把两人的名字给划去后,在简短的文字中仅保留了太后头衔。

贝尔隆同科拉克休紧急飞往风息堡,把雷妮亚同母异父的弟弟博蒙德接到了红堡。

阿莱莎骑着梅丽亚斯起飞,这条飞行速度最快的巨龙将赶往路途最远的旧镇,她要去把雷拉接过来。

红堡内充满了悲伤的气氛,原本为雷加准备的葬礼现在却换了人。

葬礼将于三天后如期举行。

雷加穿上了素色的常服,又亲自为雷妮亚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红裙和皮靴,还帮她梳理好了头发。

搂住雷妮亚的膝弯和背部将她抱起,雷加慢慢走出大厅。

三百名高举三头红龙旗的卫队骑士从红堡鱼贯而出,又有五百名手持盾牌的步战骑士列好了仪仗,队伍徐徐前行。

骑士开路,盾牌手分列两侧维持秩序,钴蓝色的小龙盘旋在上空,乐师们吹响了为故人送行的乐曲。

怀里的雷妮亚睡得很安详,雷加微微抬了下手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没有用马车,雷加就这样抱着她走在君临城的大街上,走在自己每天都要走过的街道上,雷加要自己陪着雷妮亚走完这最后的旅程。

在雷加身边,是同样步行的伊蒙和贝尔隆,身后还有几十辆绘着各色家徽的马车,以及上千名前来送行的骑士。

城中居民聚集在街道两侧向雷妮亚默哀,待队伍走过后,老人们开始向众人讲述这位太后曾经的过往经历。

沿着斜坡走上了雷妮丝高丘,雷加抱着雷妮亚爬上了龙穴广场上搭起了柴堆。

伊蒙把金色裹尸布递了上来,雷加轻轻地翻动雷妮亚的身子,一层层将她如婴儿般包裹住。

厚重的龙穴大门缓缓打开、龙卫们将沃米索尔、银翼和梦火驱赶到了广场上。

没接到任何命令的梦火甩开龙卫走到了柴堆边,它在龙穴深处已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个它最熟悉的人好像已从意识中消失。

梦火低头嗅探着它最熟悉的雷妮亚,抱着一丝希望又用鼻子拱了拱,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吼~~悲呛的龙吟响彻君临。

雷加在雷妮亚苍白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后,拉过丝布盖住了眼前这张整整看了十七年的面庞。

今天是四月十三日,正好是雷加的生日,以后再也收不到她在生日当天偷偷放在自己枕头下的脆梨了。

“Drakarys!”

“Drakarys!”

伤心的亚莉姗被杰赫里斯紧紧抱在怀中,两人命令自己的巨龙为姐姐点燃火堆。

两道金红色的龙炎落在柴堆上,许多贵族女士转过了头,不敢看这悲伤的一幕。

雷妮亚一生有太多的遗憾,只要她讲述过,雷加认为自己有能力办到的都会帮她一一了却夙愿。

她不信七神教,雷加却为找来了一名教会牧师。

“老妪年迈而又睿智,预知各人运途未来,举起金灯照耀光彩。”

代表死亡的陌客是无形的,牧师用歌颂老妪的圣文为死者送行。

雷加来到牧师身边轻声说道:“跪下。”

“什么?”牧师非常惊讶。

雷妮亚和七神教有嫌隙,他自己能来已经算是违背了教会的旨意,还要下跪?这在教义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根本不理会他的说辞,雷加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雷加,不要!”雷拉修女跑过来阻止,她以为雷加要把牧师扔进火堆里烧死。

雷加回头对她挥手,示意她安心,接着手上发力将牧师的身体按跪在地上:“跪着念。”

注视着燃烧的火堆,雷加不是疯子,教会武装的余孽已经肃清,仅有极少数漏网的小喽啰躲藏在暗处,他们已无力回天,只要被杰赫里斯的眼线找到就是死。

~~~

在君临城的葬礼结束,除贝勒里恩之外,瓦格哈尔、沃米索尔、银翼、科拉克休、梅丽亚斯全部起飞,载着坦格利安的亲友前往龙石岛。

对于失去龙骑士的梦火,杰赫里斯准备把它带到龙石岛居住,等几个年幼的孩子长大后再让他们来驯服。

动作灵活的特赛里恩绕着沃米索尔上下翻飞,雷加抱着骨灰瓮坐在鞍座上,杰赫里斯特地邀请雷加同乘一骑。

看着远处的几条穿行在云朵之中的巨龙,雷加打破了沉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们两个说的话他们都听不见。”

这几天有太多的人对自己抱着疑问,但都不是问话的时候,在葬礼结束,现在找到了一个机会。

杰赫里斯抓着缰绳,站起来转了个身,同雷加面对面坐下:“你的突然复生和雷妮亚的死,已经有了对你不太好的流言。”

“呵呵,无非就是些说我会魔法、诅咒、巫术之类的,坦格利安家族的箴言是血与火,自然会有人往这方面去想。”如果不是牵扯到雷妮亚,雷加倒是很愿意认下这些流言。

人们对能驾驭巨龙的龙王,几千年来都有各种传说,而龙王们从来不去纠正这些传言,神秘感和恐惧也是武装自己的一种武器。

杰赫里斯同样深知这一点:“那你身上的疾病是怎么治好的?”

“火!用火烧自己。”雷加如实说道。

杰赫里斯把头转向侧方:“雷妮亚曾多次给我说过,你是一个最特殊的坦格利安。我原本以为她指的是你的外貌长相,看来你不只是不怕火,还能浴火疗伤?”

雷加紧了紧骨灰瓮:“不怕火的坦格利安又不止我一个,我只是多了一种能力。”

杰赫里斯看着远处的白云:“曾经辉煌无比的瓦雷利亚帝国,四十龙王家族各有秘密。坦格利安家族有梦行者,看来你的父亲很不简单,艾瑞亚她的找了一个好丈夫。”

此时的杰赫里斯心里并不平静,两人之间的谈话既坦诚又谨慎。

带着瓦雷利亚钢剑的雷加能在龙背上杀死自己,而失控的沃米索尔又能将雷加从高空甩下去,只要两人爆发冲突就是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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