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雷加已成为泰洛西大君,他也是维斯特洛培养出来的骑士,怎么能输给一个多恩人!”
“雷加一拳就能打死一头公牛,他要是出手,科奥伦那幅小身板肯定会被锤成肉泥!”
“雷加没出手,这根本就不能算比武!”
“对,不算比武!”
浴火重生的能力广为皆知,没哪个贵族在乎雷加有没有受伤,他们只在乎输掉比武后颜面扫地,一番讨论后便定下了事实,随行学士默默收起羊皮纸,这场比武注定不会载入史册。
只有丹妮菈和塞妮拉折腾了一整夜,当晚两人往壁炉里添了三次柴火。直到晨光爬上窗台时两人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确认雷加的身体无恙。
第二天,国王登基仪式的日子。
贝尔隆坐在长桌对面,银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暗红色香肠,油脂顺着叉齿滴落:“特意让御厨做的,切开满是滚烫的肉脂,快吃。”
两颗白煮蛋在瓷盘里泛着冷光,与香肠的油腻形成诡异的对比。
雷加盯着盘子里的早餐发呆了好一阵,就是不动刀叉。
这种状况下还敢嘲讽雷加的只有贝尔隆了,他挑起香肠在他眼前摇晃,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真好奇,要害被踢爆到底有多疼。”
雷加此时的思绪全在科奥伦身上,抬头瞪了他一眼:“那个科奥伦,是你邀请来的还是他主动找上来的?”
“托德捅的篓子我兜住了,那些被骗的贵族也没再闹事。但你答应过要帮我镇住七神教,这可是之前说定的。至于科奥伦,他从阳戟城寄信到高庭,说是要来见证新王登基。”
贝尔隆抖了抖金丝绣边的冕服靠向椅背:“七国国王的名号一直缺其一,如今多恩继承人亲自到场,就算他不下跪称臣这场仪式也算圆满了。”
“维斯特洛贵族全部汇聚一堂,前四任国王都没办到的事,你在登基第一天就办到了。”雷加将两颗鸡蛋囫囵塞进嘴里,蛋黄液顺着嘴角滑落:“怪不得你这么护着他,就不担心他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哈哈哈。”贝尔隆把香肠放回盘中,很是自信:“我下令让七国精锐汇聚于赫伦堡,郊外还停着六头巨龙,他百来个人在这里能翻出什么浪花?”
“昨天我们都亲眼见过科奥伦了,你觉得他是个轻易就卑躬屈膝的人?”雷加说出这话心里很是纠结。
一夜打听终于知晓了关于科奥伦的一些消息,雷加喜欢分析人的性格,科奥伦吃定了没有人敢动他,所以才表现得像个疯子四处挑衅,但分寸拿捏得非常准,总在对方被激怒快要动手前止住。
对于维斯特洛贵族来说,这只是双方爆发的口角与争执,可当科奥伦回到多恩,这些事迹添就成了他为多恩人扬眉吐气的举动,他必然是个城府极深又充满野心的家伙。
科奥伦对自己的强烈敌意不是装出来的,像是深入了骨髓,这种人雷加一向是网罗罪名杀之而后快。算算他的出生时间,这才是雷加纠结的地方,好像又是自己的儿子。
如果他真的是亲子,自己又很擅长对付这种刺头青年,心里渴望有一天能把他的三观给掰正。可双方了解太浅,自己对他的成长经历一无所知,万一是头掰不正的倔驴,不杀留着又必成大患。
哪怕最后才到场也有官员汇报全过程,贝尔隆思索片刻:“只要他不乱来,我必然保他一行人安全返回多恩。”
贝尔隆说完后便皱起了眉头,显然科奥伦不符合卑躬屈膝的印象,赶紧又补了一句:“他请求在君临城停留时去参观龙穴。”
雷加猛地站起身:“你答应了?”
龙穴里正好有一头无主的巨龙青铜之怒沃米索尔,参观是假,尝试驯服巨龙才是真,是亲儿子无疑了!可惜科奥伦不知道,托德、玛琳的御龙能力源自于母亲丹妮菈,和自己这个龙王没半点关系。
“龙穴广场经常举办大型活动,许多贵族平民都去那里见过巨龙,我肯定答应啊。”贝尔隆总算从七国来贺美梦中醒来,他俯身压着嗓子:“难道科奥伦想对巨龙下毒?”
“巨龙进食是先烧后吞,所以能让巨龙中毒的药只能是固体,可龙又不傻,不会把那么多毒药当肉吃。”雷加让他安下心:“不过他这个人一定要时刻提防,指不定会找谁搞串联。”
“我会派人暗中跟随。”贝尔隆说话的同时心里不禁感到惋惜,要是雷加能一直留在红堡该有多好。
雷加心里又在纠结,万一科奥伦被沃米索尔咬死了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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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的灯火把赫伦堡大厅照的透亮,四周墙壁上缀满了各色旗帜。
贵族们按照地域分作两列,左侧兰尼斯特家族所带领的西境贵族,身上衣料上的金线满是光晕,与侧方北境的冰原狼旗、铁群岛的海怪旗一起在火光中交相摇曳。
右侧王领贵族各个华服,身上带满了珠宝首饰。河湾地和风暴地人穿着丝绸,驻足在金玫瑰与宝冠雄鹿旗下,角落里还有长枪贯日旗在若隐若现,唯有属于谷地的席位稀稀拉拉。
谷地来的都是些年轻人,他们穿着绣有家族徽记的服饰代表着各自的长辈出席,而谷地公爵和贵族老爷们正在和野人开战,无暇顾及新王登基。
七级打磨光滑的石阶梯直通王台,中央那把橡木椅泛着黄金光泽,右侧稍矮的阶梯上,另一把镶银座椅静静伫立。
七国能叫得上名号的人今天都聚在此,赫伦堡大厅仍然显得有些空,身着冕服的贝尔隆进入大厅见到后,吩咐驻守在外的士兵也进来一起观礼。
仪式还未开始,贵族们相互寒暄时,两个七八岁的金发男孩从兰尼斯特公爵身旁溜到了大厅侧方,发现了个正在偷吃糕点的白发小孩。
“你们饿了?给。”坦克舔着嘴边的果酱,看着这边口水直流的同龄人,抬手就把母亲为自己准备的糕点分享了出去。
“谢谢。”兄弟俩同时行礼,家族传承的礼仪让他们本能地对银发血脉保持着敬畏。
泰兰咬下一口松软的糕点,忽然察觉面前男孩的陌生,试探着开口:“我叫杰森?兰尼斯特,这是我弟弟泰兰。你叫什么名字?”
“坦克,坦克·瑟里斯。”小白毛把糕点一口塞进嘴里:“你们是双生子吗?”
“是。”杰森回忆起学士的教导,眼前正是雷加的小儿子,弟弟泰兰也想起了雷加的凶名,两人僵在原地,连咀嚼都忘了。
呜~~~
雄浑的号角伴着鼓声传来,红堡卫队鱼贯而出,在七名银甲御林铁卫的拱卫下,贝尔隆迈步踏上了王台。
三个男孩想返回队列已经晚了,被整齐列队的士兵给挡住,只好站在士兵腿后。
坦克扒着士兵的腿甲探头张望:“国王坐上王座了。”
“贝尔隆还不是国王,等七神教总主教给他戴上王冠后才是国王。”孩童的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杰森压下紧张低声纠正。
几名士兵低下头,认出三人后便不做理会。
“父亲也坐上王座了!”坦克还在咋呼。
杰森感觉同龄的坦克怎么什么礼节也不懂,再次开口解释:“那不是王座,是外邦贵客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