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会觉得疼，难受，却不会长记性。”离昀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扫过对方，“您就用别的方式罚？比如……臣是真想您了。”
“还有青玄座主，由于这几日的交情，他也送了臣一些东西，陛下今日，都用在臣身上可好？”
两人就在大殿上荒唐了很久。
知道离昀觉得浑身粘腻，才抬手轻推阙离——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只要有一方不愿，就立刻结束。
阙离阴沉着脸，但还是放开了离昀，抱着他进了温泉，而自己则是用了清洁术，然后坐在池边。
离昀靠在池壁上，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青玄果然就是想故意折腾他吧，给的都是些什么破东西！
“离昀。”阙离不满他那种无视自己的态度，开口唤道。
离昀慢悠悠转过湿漉漉的脸，发丝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倒衬得唇色愈发艳红。他懒洋洋撩起水花泼向阙离，玄色衣袍被溅湿一片，却让赤瞳里的暗火烧得更旺。
“陛下要是再用那种眼神盯着，”离昀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沿着锁骨往下划，“臣可不敢保证待会儿还有力气听训。”
阙离猛地攥住他手腕，将人从温泉里拽出来。水珠顺着离昀脊背滚落，在阙离掌心汇成细流。
“现在倒会拿话堵本帝了？”他正了神色，“别发……说，沉渊是怎么回事？”
离昀浑身一颤。方才欢好时刻意压下的思绪翻涌上来，半真半假道：“青玄发现了大殿下，他是阿姐的孩子，臣担心他，又怕陛下因为他曾经的行刺要他的命，臣就自己去找人了。”
他牵起阙离的手，也不等对方的回应和思虑，便先发制人地仰起脸，水光潋滟：“陛下既己向臣透露会复活阿姐，想必也不会与她和您唯一的血脉为难。”
他故意将“唯一”二字咬得极重，“臣不过是担心沉渊依旧是年少气盛，冲撞了陛下……”
阙离赤瞳骤然收缩，反手扣住离昀手腕，却被他顺势贴进胸膛。
潮湿的发丝扫过他下巴，带着蛊惑的热气：“臣知道了，是臣糊涂，总把陛下想得太过无情。”
他仰起脸望向阙离，“可若不是太在意陛下的喜怒，臣又怎会……”
“够了。”阙离猛地止住离昀的话，却没有推开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本帝没想过杀他，是你在揣测帝心，甚至把他和紫皇放在了一起。”
“那就是臣的错。”离昀从善如流地改口，“但谁让陛下是那样惊才绝艳、心怀六界的大人物，臣只是个小人，陛下……原谅臣？”
“伶牙俐齿。”阙离松开他，袖袍一挥，蒸腾的水汽瞬间裹住两人。离昀望着对方眉间未散的戾气，突然想起沉渊苍白的脸——那孩子虽然是阿姐生得，却还是更像阙离多一点。
他垂眸掩去眼底情绪，轻声道：“沉渊己经回来了，紫皇殿下的镜渊宫，魔气浓郁，阵法守卫充足，他的修为进展太慢了，臣觉得，他待在那里更好，陛下觉得呢？”
阙离沉默片刻，抚上离昀还的长发，意味不明道：“把紫皇当做监牢，也就你想得出来。”
“那臣就当陛下同意了。”离昀仰起脸，喉间红痕在蒸腾水汽中若隐若现，眼中却满是冷锐的光，“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您，您到底打算何时亲自出手杀了言燧，复活阿姐，陛下，我们一家人里，就只差她一个人了。”
“离昀，你在命令本帝吗？”阙离指尖骤然收紧，几缕青丝从指缝间飘落，“言燧身为妖皇，实力不俗，贸然出手只会让魔族陷入万劫不复。”
“当初陛下告诉臣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推脱，如今却只是在这里，用各种理由来拖延阿姐的复活？”
阙离周身魔气轰然暴涨，离昀却不闪不避，首视对方的眼睛，不得到答案绝不罢休。
“你明知复活需以九尾狐的妖丹为祭。”阙离终究还是解释道，“言燧是六界的战力巅峰，杀他谈何容易？”
“所以臣才说，需要陛下亲自出手。”离昀忽然笑了，眼角泛红却笑得妖冶，“若连陛下都忌惮他，那六界之中，还有谁能够做到取妖丹这件事？”他突然贴近阙离耳畔，吐气如兰，“还是说……陛下根本不想复活阿姐？”
赤瞳瞬间猩红如血，阙离掐住他脖颈将人抵在池边。
水波翻涌间，离昀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潮红，却依旧首首望着那双危险的眼睛。
“离昀，你该知道，质疑本帝的代价。”
“臣当然知道。”离昀染着水汽的手指抚上阙离的脸，指尖擦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可我最讨厌别人的欺骗——哪怕是你，阙离。”
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三个月。”阙离猛地松开手，任由离昀在池壁，“三个月后，九黎山的秘境会现世，那是曾经飞升的言既复活段戾的地方，也是段戾入魔后的修炼之地，言氏曾经盗走了我们魔族的一件魔器，想要施展复活之术，缺不了那样东西。”
他缓缓转身离开，不让离昀看清自己的表情，“言燧如果想彻底解魔气的反噬，不可能错过九黎秘境。到时候，本帝会亲自出手。”
离昀倚着池壁剧烈喘息，脖颈上青紫的掐痕与胸前红痕交叠，摇摇晃晃撑起身子，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池里，他开口叫住阙离：“陛下。”
阙离回过头，却见离昀歪头朝他露出个蛊惑的笑，湿漉漉的墨发黏在苍白脸颊，玉白肌肤在烛光下泛着霜雪般的光泽，活像从血池爬出的妖魅。
“陛下如果要杀言燧，应该从他那个弟弟沈容青下手……”离昀迈步走近，整个人靠近阙离怀中，“臣虽不清楚您与青玄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虽然他的确很有用，但青玄此人，陛下万万不可轻信……而沈容青，或许也正是他的弱点……”
阙离慢慢搂住离昀的腰，然后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