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勉强和两个人过了几招，就迅速退到了我的周围。
他似乎并不在乎另外两个男人的宣战，只是首首的望着我，鎏金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有趣，沈容青，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抬手虚握，一道灵力锁链勾住我的手腕。一时间，沈云徽和言燧竟然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曾经将你囚在身边算计利用，你却还念着……恩情？”猩红的雾气顺着他的手漫开，将周身染成血色，“可你不想我死，你哥哥，倒是恨透了我。”
血雾将言燧与沈云徽同时笼罩，青玄冰凉的手捏住我的下巴：“但你大概忘了，我们之间，本座才是那个主导者。”
我手腕上的契约锁链骤然收紧，灵力疯狂地倒灌进经脉，疼得我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绯月，求我，或许本座会大发慈悲，让你少受些罪。”
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开离昀。
他不知道我和季夏真实的关系，真心觉得我会无情地伤了季夏，所以选择妥协。
而这是我唯一的筹码。
言燧的妖火撞向血雾，在猩红雾气中吞吐着火舌，将青玄的血雾蒸腾得滋滋作响。沈云徽的霜雪剑紧随其后，剑气凝结成冰龙，利爪撕裂雾气的瞬间，青玄怀中的我被猛地往后一拽。
我踉跄着跌入他怀中，听着他肆意地宣告，“妖皇陛下，有令弟给我陪葬也不错，不是吗？”
“阿弟！”言燧急道，“留下他，别让阿弟再难受了，本皇可以放你走。”
“不够。”
这是他千年修道生涯里，第一次因失控而产生的特殊反应，他从未有过这样想带走一个人的冲动。
言燧只能再次调用妖力，他的妖火加上沈云徽的霜雪剑与青玄的灵力在半空相撞，炸出的气浪掀飞满地碎石，却始终无法靠近被屏障笼罩的我们。
青玄很认真地问我：“沈容青，你真的想继续和你那个旧师尊、心思疯魔的哥哥待在一起？沈淮风的剑骨还在魔界，你不想知道当年他是如何……”
我心里很清楚，在老祖宗和青玄之间，我到底该相信谁。
于是我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和冲动，咬牙道：“你以为用这些就能要挟我？”
“滚！”我把匕首深深没入离昀颈侧。
离昀忽然发出一声虚弱的闷哼，他缓缓睁开眼，将脖颈更彻底地暴露在利刃之下：“青玄，放他们走。”
青玄平静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放沈容青走。”离昀目光扫过昏迷的季夏，“他若伤了沉渊，我要你陪葬。”
这话一出，青玄周身的气势猛地一顿。他盯着离昀，面具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离昀算是他临时的盟友，向来精明狠辣，也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此刻却为了一个侄子甘愿受制于人，甚至把他那个阿姐都推到了后面……
不对，离昀不可能不在乎他阿姐，那就是——
阙离，离昀怕是接到了他的死命令，一定要带回这个儿子……
青玄死死盯着我染血的匕首，突然笑出声。
“好，沈容青，你有种。”他猛地撤去加在我手腕上的灵力，“放人。”
“季夏我也要留下。”我没有放下匕首，攥紧昏迷少年的衣袖，却换来青玄森冷的注视和离昀散发的杀意。
青玄周身气压骤降：“沈容青，别得寸进尺。”
离昀也溢出一声冷笑，魔气在他指尖游走，看似受制于人，周身却透着随时能反杀的压迫感。
“沈容青，你还想拿捏住沉渊吗？”
我掌心传来季夏微弱的体温，那温度却像烙铁般灼烧着理智——
我何尝不想救他，可离昀周身翻涌的杀意早己凝成实质，他的目的很明确，其他的都可以放弃，只有对于季夏，是势在必得。
我被迫松开拽着季夏的手，离昀猛地将人拽入怀中。
沈云徽的霜雪剑破空而来，我借着剑气掀起的气浪后退，跌跌撞撞扑进言燧张开的怀抱。
“沈容青，我们……来日方长。”青玄拂袖收去漫天血雾，声音带着刺骨寒意，随着离昀翩然离去。
我望着青玄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弟。”言燧轻声唤回我的思绪。
我猛地反应过来，离开他的怀抱。
三个人的气氛越发凝滞，一时间，竟都相对无言。
还是沈云徽先打破了沉默，他收剑入鞘：“先回医仙谷。”